“怎麼了這是?”
薛繡低著頭不說話,薛宸湊過去看她,薛繡就再也忍不住紅了眼眶,晶瑩的淚滴就這麼落了下來,她這一哭,可把薛宸給嚇壞了,趕忙摟著她坐下,問道:“哎呀,你快別這樣,到底怎麼了?”
薛繡哭了一會兒,也不是嚎啕大哭,就是那種委屈的哭,在薛宸肩上靠了一會兒,然後才說道:
“也沒什麼事,就是覺得不舒服。我娘先前把我喊去了前院,讓我給幾位大人上茶,雖沒有明說什麼,可是她那意圖誰還能看不出來啊?旁邊盡是看笑話的人,我就覺得我像塊砧板上的肉,在被人挑肥揀瘦。這也就算了,我娘她後來還把我喊去了內室,見了太常卿夫人,那夫人也是,看我就跟看貨物似的,從上到下,就差把我牙口掰開來瞧了,宸姐兒你不知道,她那種審視的目光,特別令人討厭。”
薛宸腦中想象著那種畫面,當即便明白薛繡是什麼感受,當年她想嫁到長寧候府去,宋安堂的母親鬱氏看她就是那副看牲口的表情,令人感到特別屈辱,腦中一想,口中問道:
“是太常卿許家嗎?”
薛繡點頭,生怕薛宸誤會,然後又補充道:“就是許家,宸姐兒你是沒瞧見那許家大公子生的什麼樣,肥頭大耳,一身的膘,說起話來跟霸王似的,聽二房的哥哥說,他還曾經打死過人,你說,這樣的人我……我娘真是病急亂投醫,見蓮姐兒嫁了個不錯的殷實人家,生怕落在她後頭,就成日裡看人,也不知人家背地裡怎麼說咱們呢。”
薛宸不用聽薛繡說的那些,只要提到太常卿許家她就大體有數了,許家有兩個嫡子,大公子許建文聲色犬馬,不學無術,就是標準的浪蕩子,而薛宸之所以對這人有印象,那是因為上一世宋安堂就和他混的很熟,兩人成日流連在花街柳巷中,許建文家裡納了十幾個妾侍,寵妾滅妻的事情也沒少做,氣死了兩個嫡夫人,那之後,就再沒人敢嫁入他家了,然後他就成日裡拉著宋安堂越發鬼混起來。
雖然宋安堂本身也不是什麼好人,但是這個許建文卻比他還不如,也不知道趙氏在想什麼,就算是普遍撒網,也不能什麼都不查,硬要把繡姐兒往火坑裡推呀。
宋安堂那樣的人尚且沒法過日子,更別說許建文那樣的潑皮了。
不過,薛宸知道上一世薛繡嫁的是元家,所以,並不是特別擔心,只不過,這一世因為她的到來,有些事情發生了變化,誰又能保證,上一世發生的事情,這一世一定會發生呢,還是不能掉以輕心才是。
“你今晚回去之後,要跟大夫人好好的詳談一番了。你既然喜歡元公子,而大夫人也希望你早些出嫁,那何不讓大夫人去鑽營元家,若是元家同意了,那豈不是兩全其美之事嗎?”
薛繡提起了元卿,又是一陣哀愁:“元公子……他那樣出色,出身好,學問好,自己又考中了探花郎,盯著他的姑娘不知道有多少呢,他哪裡會看得上我呀。”
薛宸想起那晚他們對弈,覺得事情未必就如薛繡說的那樣,鼓勵道:“死馬當活馬醫,反正你是要嫁人的,自然要努力爭取自己喜歡的了,元公子出色,可是你也不差啊,千萬不能妄自菲薄,嗯?”
薛繡原本只是心裡委屈,得了薛宸的安慰之後,就覺得心裡好受多了,大大的撥出一口氣,兩姐妹便出了水閣,回到了觀魚亭中。
亭中姑娘正圍在一起說著什麼話,遠遠的就聽見爭吵聲,伺候在亭外的丫鬟看見薛宸來了,就趕忙跑過來回話,原來是靜姐兒不小心踩了張小姐的裙襬,讓張小姐摔了一個跟頭,頭上的鳳釵就那麼掉入了魚池之中,那鳳釵似乎對張小姐很重要,要靜姐兒給她道歉,並且去幫她把鳳釵找回來,靜姐兒又不太願意,糾紛就此產生了。
薛宸和薛繡對視一眼,趕到了亭子裡,只見張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