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為了讓他代替他留在這裡？

常安在摸了摸他的頭，他的唇蹭著他的耳畔，聲低語緩，如情人間耳鬢廝磨的呢喃，&ldo;你是我這輩子唯一遇見的光，我又怎麼忍心這光亮熄滅。&rdo;

第50章 隱約真相

這也許是常安在此生能說出的最具人情味的話了，可阿袁聽著卻忍不住淚如雨下，他抓著對方的冰冷的手不肯放開，&ldo;我走之後，你怎麼辦？永遠留在這裡，還是再去找一個替死鬼？&rdo;

常安在抬袖替他擦臉，道，&ldo;除了你，沒有人能代替我。&rdo;

阿袁微微一愣，&ldo;為什麼？朱玲玲找許彤，許彤找於麗，難道這些替死都是固定的？&rdo;

&ldo;我與他們不同，&rdo;常安在道，&ldo;我生於斯長於斯。只有血脈相息的人才能成為我的替代品，而你與我是最相似的。&rdo;

阿袁沉默了。

常安在掙開他環來的雙手，推了他一把，&ldo;阿袁，你該回去了。&rdo;

阿袁怔在原地一動不動，隔了許久，他忽然道了一聲，&ldo;那把槍。&rdo;

常安在眼神奇異的看向他，&ldo;你說什麼？&rdo;

&ldo;我們從劉蓁包裡拿出的那把槍，那既然黃榮強的鬼魂也在這，那把槍裡面又是誰的靈魂？或者說……&rdo;阿袁定定的望著常安在，&ldo;那把槍究竟是用來做什麼的？&rdo;

常安在緩緩咧出了笑，笑意撕扯開他的兩側唇角，讓他看起來登時猙獰可怖，如同惡鬼，&ldo;你呢，你想拿它做什麼？&rdo;

他向前攤開了掌心，指節蒼白舒展如蓮，一把精緻的手槍正盛在其間。

阿袁定定望著槍許久，才伸出手去。他的手顫抖不休，幾次欲要收回，然而，等真正握上槍時，五指卻死死的扣緊了槍身，&ldo;你說過，這把槍可以用來殺鬼的。這句話是真的麼？&rdo;

&ldo;你想清楚了，&rdo;常安在垂眸望著他，臉頰的笑容就如面具般深深刻在他的臉廓間，&ldo;這裡面只有一顆子彈。&rdo;

阿袁從他手裡拿走了槍，他倏然抬起了頭，目光死死釘向了常安在，脫口而出的話一字一頓，近乎咬牙切齒，&ldo;我替你解脫好不好？&rdo;

&ldo;你這是何苦，&rdo;常安在的面色漸漸蒼白了下去，就像一層白紙黏附在了她的臉上。盈盈月色款款澆落，他的表情驟然起了變換，一會含笑微微，一會寡無神色，兩種表情爭相撕扯著他的面孔，像是藏不住的惡鬼終露出了他的險惡。

伴隨著表情的變化，他的聲音也飄忽了起來，縹緲得如同水上似有還無的煙靄，&ldo;直接離開不好麼？殺了我，你就只能代替我永遠被困在這裡。&rdo;

阿袁不為所動，仍是一字一字地問他，&ldo;我替你解脫好不好？&rdo;

常安在安靜了許久，神情如潮退般，終歸了漠然，他說，&ldo;好。&rdo;

未乾的淚珠掛在臉頰泫然欲墜，阿袁卻是笑了起來。手指下滑扣住了扳機，眼見子彈即將脫膛，下一刻他卻驟然轉挪了方向。

砰一聲巨大槍響！

後座力震的阿袁手骨一疼，子彈出膛的同時，手槍也隨之掉落在地。

子彈霍然穿透了一旁黃榮強的額心，炸得他身後的牆粉末爆濺。

沒有血漿爆濺，黃榮強就如石人僅被子彈衝擊得稍往後一傾，隨後又似不倒翁般很快坐直了起來，唯有額心露著一窟黑漆的小洞證明著子彈途經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