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疑問連老王妃也百思不得其解。為了早日抱孫,老王妃居然異想天開到把兩夫妻關在同一間房裡整整一個月,下人們負責端食送茶,然而完全與外隔絕的兩夫妻是否燃燒愛慾火花卻仍是不可解的謎。
但小恩明白得哪,那房間裡其實尚有一道密門,密門內即是雲王爺置放天書和卜算器物的神秘處所,桌椅、床榻和錦被一應俱全,甚至還有沐浴大桶。
但是他們兩夫妻之間究竟為何如此,她這近身婢女並不清楚,她只知道雲王妃總是在夢中流淚,總是在寫滿“閻”字的白紙上頻頻落淚。
“閻”是個男人嗎?難道是雲王妃的舊情人?小恩總覺得主母是為著思念“閻”而存活下來……
“雲王妃?”她的淚竟使她也心傷不已,但王妃因何面對寬廣的雲河掉淚呢?
她所伺候的主母是個人前強顏歡笑,人後黯然悲懷的小姑娘。
淨茉勉強回以一笑,好安小恩侷促的心。
“雲河是最大的海河流域,海風吹得人眼淚莫名淌流,不要緊的。”唉,她已是雲王妃,她的夫君是太陽啊。
至於閻……他與她已是毫無瓜葛了。天上人間,只道是貪愛的一場惘然。
湯羿閻瘋狂的展開尋妻行動!或許是尋探鬼魂,或許他必須以此來減少一點日漸渴念淨茉的痴愛。
他的長髮隨便用布絹紮起一束披於右肩上,累日累月的風霜洗禮不但使他落魄得如失意劍客,蓄留的落腮鬍堪堪遮掩他瘦峭的陽剛面龐。
今日他於打尖客棧理飲酒,這醇酒人喉他卻覺苦澀。
他飲著酒,寂寞的盹著喧擾不休的四周,以及街市川流不息的熱鬧人車。
冠芸血滿京華,斯人獨憔悴。
“湯羿閻,你想不想爽快的死啊?”他自語,辛酸楊笑。
街市中起了一股詭異的亢奮,這原本不干他這半死不活的鰥夫的事,他更沒有好奇的心全,但不知為何他卻仍是跟著同坐二樓客倌們的眼光一望而下。
不過是官家夫人的軟轎和隨從罷了。
“那轎子裡的是雲王妃哩!瞧,轎旁走路的是小恩婢女。”
“哇!雲王妃乃是本公子此生僅見的第一美人。她那美啊,有著說不出來的氣韻和神采。”
湯羿閻冷冷的似笑非笑。任何氣韻動人的佳人也及不上他心中的愛妻。
轎簾被一陣強風拂開,一張脫俗且脂粉末施的小臉兒令他驚心動魄。
“淨茉!”
那眼底眉梢的楚楚惹憐肯定是她!即使人有相似,眼神韻味卻不可能一般無二。
他再也控制不了心中澎湃洶湧的激盪情潮——
從視窗縱身躍下,他擋阻轎子的去路。
轎伕們相互一瞥,這是什麼陣仗啊?
小思一愣,忙不迭出聲吆喝,“大膽狂徒竟敢攔轎!你可知罪!咱雲王妃的軟轎豈是你能……”未完的話語卡住了,她被點了穴道不能動彈。
四周的異樣氣氛捨得轎中的淨萊不免心惶。小思為什麼忽然無聲無息?轎子又為何停下?
雖然恐懼,她仍是掀開轎簾走下轎子。
“淨、茉?”
這顫抖的聲音令她倏然抬眸,老天!她像是被施了符咒似的一動也不能動。她甚至以為自己的呼吸和心跳瞬間休止。
湯羿閻走向她,眉心紋痕刻得極深。
她好想撫揉他的皺紋啊!這一年來他一定是每日每夜的蹙攏眉心,他過得不愉快嗎?
他已近在咫尺,睽違許久的氣息幾乎要逼出她的眼淚。
伸出撫摸她的腮頰,他啞吼,“淨茉!我的淨茉啊!”
彷彿帶有神秘的魔力似的,她在他的專注睇凝之下感到身子發熱,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