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意,那便罷了,等你高中之後,咱們再去尋摸一個書香門第的姑娘,這些日子,你就安心溫書,旁的都不要想了。”
“咱們兩家都出了命案,互相鉗制著,這親事便是散了,也不會結仇。理由便說,下聘這日遇了喪事,兩家覺得八字可能有些不合,退親了。”
池老太太話頭一頓,又道,“你若是願意,那這門親事,也還結得。我還是那句話,李貞的兒子過了年,就要當汝南王了。汝南王曾經有多威風,硯兒不知道,你們是知道的。”
“李貞只有李婉一個妹妹,對她百般疼愛。世家大族的能量,難以想象。說句難聽的話,若不是因為我是侯府出身,常氏你能夠嫁過來嗎?”
“陳國公府是開國功勳,如今是因為家中男丁都不爭氣,無人可以扶持,所以暫時蟄伏著。人情每用一次,那就少一次。爛泥巴扶不上牆,上不得檯面,是不值得他們動用關係的。”
“我們池家,就像是無根的浮萍一樣,家中沒有一個做高官的,也沒有爵位在身。甚至姻親大多數,也都是不成氣候的。”
“可是陳國公府為何願意將嫡女下嫁?他們不會白白浪費一個女兒,他們想要的,是扶持硯兒,讓陳國公在這未來二十年裡,不至於垮掉,甚至扶持出一個靠山!”
“在這二十年裡,讓李家有時間,再扶起一個本家的兒孫來。從一開始,要娶的壓根兒就不是李婉,是李家這空白的二十年罷了!”
池老太太說完,站起了身,“好了,我也累了,去躺著了。這事兒你們要怎麼決定,老婆子也不插手了,各有各的好處,也各有各的壞處,你們商量著定罷。”
她說著,也不管面面相覷的長房人,將手搭在了貼身伺候的僕婦身上,慢悠悠地走出門去,一個拐彎,進了自己的屋子。
那扶著她的婆子,壓低了聲音,說道,“您怎麼把這麼大的事兒,就扔給他們了,他們知道什麼?”
池老太太冷笑出聲,“不是說了麼?哪條路都可以,成大事者,每一步都是豪賭。那李貞的兒子,未必就能夠當汝南王,硯兒也未必就能高中狀元,只有李婉是陳國公府嫡女,這一點是肯定的。”
“就看誰賭得贏,敢不敢賭了。”
婆子沒有領悟這高深的話語,卻還是作出了恍然大悟的樣子,“您怎麼不問問時哥兒,他是府裡最聰明的人。”
池老太太腳步一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這麼多年了,你還沒有看透那魔星麼?除了她母親同瑛哥兒,還有我那不爭氣的兒子,她眼中沒有活人。冷清冷性之人,捂不熱的。”
“這種人若是發達了,你就她東風,她也不會把你推下來;可你若是損著她了,她把你宰了,還在要你的棺材蓋上撒野。”
“我之前也想不通,可我來京之前,老爺的一席話,讓我徹底是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