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玩把戲的漢子已放下銅鑼,解開行頭。他先取出一根粗粗的鐵條拉直,繞圈讓眾人看,然後將外衣脫去,只穿單衣,將鐵條纏在腰上。他拉個馬步,然後一跳一跳地用力勒扎腰上的鐵條,直到粗壯的腰部被纏扎得大腿粗細。藝人不再活動,就地運氣,滿臉憋得通紅,脖子上青筋跳起多高,俄而大喊一聲“開!”但見腰間粗粗的鐵條登時有兩條斷裂,由腰上脫落。
驚得眾人個個目瞪口呆,聽有人喊聲好,才一起鼓起掌來。
藝人接下來表演的是鼻孔插釘子,他運氣後馬步仰臉向上,左手將釘子插入一個鼻孔,而後,又舉起右手的鐵錘,一下一下地往下砸鐵釘。
鐵釘在一寸寸下落,最後僅餘半寸來高。眾人的心一時提到嗓子眼。藝人這才用左手摳住釘頭,一點點往上拔,一直將釘子全部拔出。他站直身子時,見鼻孔完好如初,並不象眾人想象的那樣有血流出。
藝人又取出兩個小鐵碗和五個小紅球,擺在地上,對眾人講:“老少爺們看好了,這碗是空碗,這球是真球。”然後將五個小紅球扣在其中一個鐵碗內,將另一個空碗也倒扣在地上,他手揀小棍,先指指扣球的一個碗,又在兩碗間劃一道線,口中念有詞,說聲走,揭開空碗,卻見碗下扣著五個小紅球;再揭開原扣著小球的碗,其中空無一物。
眾人一時唏噓不已。然後,他又將兩碗扣好,揮動了手中魔棒,指向哪個碗哪個碗下必有小紅球,隨心所欲。
當端一個平盤繞圈收線時,幾乎每一個人都毫不吝嗇地將或多或少的錢心甘情願地放在那平盤上。
這個藝人不象“小鼓子”一樣住在村裡,當天下午便揹著行頭離去。
這天傍晚,整個蛤蟆灣子的人都在議論那個藝人,為他無與倫比的表演嘖嘖讚歎。而晚飯時,劉氏卻顛著一雙小腳滿村尋找兒子兆祿。
“看見我們家兆祿來沒?”她逢人便問,敲著每一家的門。很快,鄧家三三兒子兆祿失蹤的訊息傳遍了全村,引來種種議論和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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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來順說,太陽離地一杆子高時,看見一個半大孩子朝耍把戲的走的方向走去,樣子挺象兆祿。
有人便說那藝人難說不是個巫師,是專門拐孩子的。這說法讓村人恍然大悟,一時將由衷的讚歎變為了對藝人的憎惡。
晚上,鄧家沒有開飯,一家人紛紛推測著兆祿出走的種種可能。第二天,他們兵分幾路外出尋找,走遍了荒原上所有村莊的所有人家,最後一個個神情沮喪地返回蛤蟆灣子。
鄧吉昌吸著旱菸寬慰淚水漣漣的劉氏。他說:“兆祿已十四歲,懂事了,一定能找到回家的路。”
河父海母11(2)
兆富的初戀
兆富閉門造車沒能成功地製造出磨面機器,他帶著一個個問題又隻身去了鹽城區,重新回到磨房,而此時,幾乎整個城鎮都在議論一樁新聞:區長的老婆被人殺了。
鹽城區的區長姓胡,行伍出身。他太太死得很慘,晚上串門時死在一個小衚衕裡,脖子勒著一根繩子,胸口被捅了十幾刀,從胸口噴湧出的鮮血使兩|乳成了血饅頭。可憐女人已懷了四個月身孕,這等於一下草菅了兩條人命。數日來,整個城裡的軍人都在緝拿兇犯,一戶戶清查,搞得雞犬不寧。
幾天後,十幾個據說有反政府行為的人被五花大綁在城東的兩棵大榆樹上,亂槍打死。一些目睹此景的老人卻說,這是胡區長公報私仇殺雞駭猴。
兆富並未為城裡的騷亂而心動,他全身心地投入自己的研究中,破解著自己製造機器失敗的一個個疑問。當他對磨房裡的整個機器熟悉得了如指掌,在一夜把它全部御開又能輕而易舉地裝好時,卻似乎感覺出了一些反常。
他依稀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