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輒一聽,也不好再辯駁什麼,有些羞臊的點頭答應了。
珞輒轉身回了院中,珞絹已經穿好了衣服,正有些好奇的在房門口探頭探腦。珞輒見狀把她一把抱起,「娟娟,我們要去新家了,趕緊把你的東西帶著。」
珞絹有些驚訝,「哥哥,我們真的要去新家嗎?」珞輒點了點她的小鼻子,「對。」
珞絹趕緊從珞輒掙脫出來,跳在地上,往房中跑去,「哥哥,我要去收拾東西了!」
其實也沒有什麼東西可收拾的,珞家家徒四壁,除了幾張被褥和一些破爛衣服。
珞絹抱著一個舊舊的打滿補丁的小娃娃,牽著珞輒的手開開心心的走了出去。
看到那不認識的老婦人還上前禮貌的打了個招呼,「老奶奶好。」
老婦人慈笑著摸摸珞絹的頭,誇道,「這便是珞小姐了吧,長的可真是靈慧。」
珞絹的注意力又被那馬車吸引了,立刻鬆開珞輒的手,跑了過去。髒兮兮的小手抬起想摸摸馬車,頓了頓,然後又慢慢放下了。
「好漂亮啊!這麼幹淨……我可不能摸髒了。」珞絹的眼中一片純澈自然,小聲說道。
那老婦人看見了,柔和憐惜的慈笑著,眼尾堆起紋路,眼中是歷經滄桑,鉛華洗盡,看透世事的寧謐之意。
她上前幾步,在珞絹面前彎下身子,摞起裙角,牽起珞絹的小手。
「珞小姐,這馬車可是你的東西,有什麼摸不得的,你可要大膽些啊。」
說著,持起珞絹的手摁在了馬車上。
珞輒在一旁看著眼角都有些濕意,心中酸澀。
珞絹還是個孩子,如今能碰到自己覺得珍貴喜愛的東西,自然是喜不自禁,抱著懷中的布娃娃開心的笑著。
笑了一會,珞絹又鄭重的給老婦人彎了一腰,「謝謝老奶奶,但這馬車不是我的,謝謝您讓我碰它。」
老婦人無奈的摸摸珞絹的頭,然後請珞家兄妹入了馬車。老婦人看到珞輒帶的那麼多東西後,頓了下「珞公子,蘄王殿下已經讓老身將所有東西都準備好了,這些,便不用帶了吧。」
「呃,這,這住你們那裡已經是受了莫大的恩惠,怎麼能再用你們其他東西嗎?」珞輒感到實在過意不去。
「添那麼些東西,一點都不打緊的,已經準備好了,若不用,豈不浪費了。且這住都住下了,何必在乎那些小事呢,您說是吧,珞公子?」老婦人苦口婆心的道。
珞輒搓了搓衣角,「說的也是,我就把這些東西放在這裡罷了。」
珞輒折回了屋內,把那個破舊的包袱又放了回去。
珞輒抬眼看了看這個從小住到大的地方,雖然並沒有什麼好的回憶,又破又爛。可這裡也是曾經收留他們的地方,收留了無家可歸的他們,是他們以前遮風避雨,渡過無數日日夜夜的地方。
珞輒能清晰回憶這裡的每一個夜晚,因為每個夜晚都是那麼長,那麼黑,那麼冷,令他無法忘卻這苦痛滋味。
他甚至無法想像曾經的日夜是如何渡過的。
他從沒有在珞絹面前有過軟弱的模樣,因為珞絹只能依靠自己,他不能讓自己看起來那麼不可靠。
所以他只能在夜深人靜的晚上獨自舔舐自己的傷口,獨自承受著這不為人知的一切。
在九歲的那年,家鄉連著三年大旱,鬧饑荒,餓死了無數的人。每天路邊上都會倒下一具具新的屍體,誰都不知道自己走著走著會不會就倒下,然後再也爬不起來。
珞輒的爹孃只是普通的農人,根本無法抵擋這天災,只熬了半年就熬不住了。
當時,珞輒還記得很清楚,爹孃帶著七歲的自己和一歲的珞絹說要去吃東西,珞輒那時十分的激動。然後他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