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獄,屈打成招流放雁門關。
一個聲音說:真好,哥哥也許還活著。
一個聲音說:不對,恐又是做夢。
如今,站在這道半人高的籬笆後,看著院子中鮮活的青年,她像是一場噩夢初醒。
一顆心跳啊跳,到今天,才終於落到了實處。
在遭遇了連翻地欺凌後,才終於得了老天幾分厚待。
江顯頗有幾分眼力勁,揚聲道:“吳兄。”
院中兩人終於注意到大門口站著的幾人了,那男子眼中一亮,低頭在懷裡的女子耳邊低語幾句,鬆開人過來開門。
女子跟在後面,望見了蕭則玉,眼中露出狐疑,這天仙般的人物怎麼會來這裡。
他們一介平民百姓,突然被一身綾羅綢緞的人找到家裡來,自然是心生警惕。
吳忘塵笑道:“娘子,這便是我和你說的,給村中學堂捐助善銀的江郎君。”
看到江顯請蕭則玉先行,吳忘塵也只是微愣,便招呼著江顯兩人最後進門。
吳婉娘在院子裡引路,招呼道:“既然是南邊來的貴客,快屋裡請。”
蕭則玉坐在一把木椅上,前面是一張四方小桌,這桌子椅子應是砍了木頭自己做的,只是磨平滑了沒有上漆。
今日陽光甚好,此時距離正午還有半個多時辰,低矮的屋子裡有幾分明淨。
灶下,吳婉娘將手在裙上擦了擦,從櫃中拿出幾個泛黃的瓷碗,又拿出點茶葉,每個碗裡捏了一點,“你把碗端過去,招呼著,我很快將水燒好。”
吳忘塵笑笑,溫和道:“我來燒水就行,他們在屋裡等上片刻無妨。”
灶下的火本就沒有徹底熄滅,沏茶的水很快燒好。
一人端碗一人提壺進到屋子裡,吳婉娘給每個碗裡倒上水,“喝茶,喝茶。”
蕭則玉瞧著那女子的手,大概是經常日曬雨淋,一雙手滿是繭子,輕聲道:“夫人不必忙,坐下說話吧。”
吳婉娘轉眼看其他三人皆站在蕭則玉身後,憨憨笑笑:“小姐別夫人夫人的叫,叫我婉娘就好。”
蕭則玉看出她的緊張,示意雙犀和疏林去屋外,留下了和他們相熟的江顯。
江顯對上蕭則玉的眼神,瞬間明瞭,招呼著吳家夫婦坐。
四人坐在小桌四角,蕭則玉怔怔望著對面的吳忘塵,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透過江顯的描述,這吳忘塵是荊州學子,和曾清山於盛京相識,後不知透過何途徑得知曾清山被誣陷入獄。
此人很是講義氣,得知曾清山被流放,竟然放棄科考,一路北上,只為了想方設法營救曾清山。
把懷疑放在一邊,蕭則玉來這一趟,是要打聽清楚曾清山現在的下落。
至於找到曾清山後怎麼辦,蕭則玉還沒有想出好辦法,大不了,悄悄把人帶走。
蕭則玉一聲嘆息,聲音不大,也足夠引起屋裡另外三人的注意了。
:()夜雨驚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