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

因為他的關係，王平心裡留下了陰影。

原本以為，從王平與莫十三郎的戰鬥中可以看出端倪，但最終，他還是沒能看出什麼。

最多就是看出，王平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甚至可以說，他根本就是一心在求死。

王平緩緩扭頭，看向陳恆。

那動作極其緩慢，慢得彷彿過了數百年之久。

他的表情很複雜，不知道是因為陳恆救了他，又或是心裡的陰影在作祟。

不過陳恆看得出來，在王平眼中，並沒有仇恨的存在。

他，到底是為了什麼？

因為什麼攔在身前？因為什麼擋下莫十三郎的攻擊。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沉默了好一會兒，王平突然笑出聲來。

一開始是低沉的笑聲，慢慢的，變成仰天大笑。

似乎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一般，笑得歇斯底里，笑得眼淚直流。

陳恆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不發一言。

即使已經身受重傷，在手下的攙扶下，勉強站起來的莫十三郎，也同樣靜靜地看著。

空氣彷彿凝結了，整個空間一片安靜，剩下的，只有王平那如發洩一般的笑聲。

時間緩緩流逝，也不知道笑了多久，直到笑得臉上肌肉抽筋，笑得胃疼，王平終於收住了笑聲。

“解脫了！”

“我解脫了！”

“我終於解脫了！”

似喃喃自語，偏偏所有人卻都聽得一清二楚。

無數人皺起了眉頭，第一時間湧起的念頭就是——這傢伙瘋了！

然而，只有陳恆在微微皺眉之後，突的恍然大悟，臉上也露出了讚賞以及欽佩的目光。

王平真的瘋了麼？

當然不是，如果他瘋了，那世界上就沒有正常的人了。

王平扭頭看向陳恆，臉色已經恢復了平靜，深深地看了後者一眼，突然後退兩步，向著陳恆緩緩躹了一躬。

“謝謝你！”

陳恆雖然有些詫異，但卻沒有躲開，而是皺著眉頭道：“你沒必要謝我，這一切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

王平並不是因為剛才陳恆從莫十三郎手中救了他而道謝，真正的原因，只有陳恆知道。

或許，在場中也有一些心思敏銳之人察覺到了，但絕對不多。

王平搖了搖頭，並沒有接著往下說，而是認真地道：“我不會忘記你的！”

這句話陳恆相信，但他卻是苦笑道：“如果你是一個美女，我會很樂意的！”

說完，兩個人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對於他們二人之間的事，誰也不明白，但因為陳恆的實力而震撼的，卻大有人在。

一時之間，許多人心頭湧起了一個念頭。

“剛才，我們是準備從他手裡搶東西麼？”

這個念頭，當真是可笑至極。

人家連手都沒出，僅僅喊了一個字，就讓一個在他們看來也是高手中的高手噴血飛退，身受重傷。

憑他們這些蝦兵蟹將，就算數量再多又能有什麼作為？

笑罷，陳恆冷冷地瞥了臉色蒼白的莫十三郎一眼，輕聲道：“現在你還想要我的東西麼？”

莫十三郎嘴角微微抽搐，這是在開玩笑麼？二人之間的實力對比，連瞎子都能看得出來，莫十三郎除非是自尋死路，要不然哪裡還敢動那樣的念頭。

“宗門弟子，果真不凡，半步先天，非吾能比。我認栽了！”

莫十三郎也算硬漢，即使到了這種時候，他也沒有弱了自己的勢頭。

聽了他的話，陳恆眉頭微微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