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一股莫名的情緒湧上了眼眸,平生第一次,月夜有了冷漠之外的另一種情緒。
她的耳旁好似還回蕩著葉筠一的聲音,他說,月夜你千萬莫要衝動,定要設法下去救他們;他說,我會護住阿離不死,可若是我死了,你什麼也不要告訴她。他說,她如果問起裡,你就說我在山谷下中了埋伏,不知道去哪了。
“主上……”月夜對著山崖下吼去,心頭的激盪不止。
齊仲天的手還伸在半空之中,那一躍的情形好似持續在他眼前重複著。那一剎那的猶疑註定他慢了一步,比葉筠一慢了一步。
他是願意護著阿離跳下去的,願意的……
“阿離……”這一聲,好像要將齊仲天所有的情緒都融進去,從今往後,他的生命裡再也沒有了阿離。
關山之上回盪開重重的呼喚,跟隨葉筠一前來的人腳下一急。那道身影飛奔著跑到山崖邊,她看著齊仲天和月夜,口中是不置信的低喃:“阿離呢,阿離呢?”
月夜聞聲轉回頭,這是一個面貌極為平淡的女子,纖細的聲音中卻帶著堅強的骨氣,是個如同主上一樣的女子。
“你是?”月夜出聲問道。
“憶卿,你急什麼。”緊隨著這女子而來的男子,滿面的漫不經心,俊朗的臉上是寒冷遍佈,月夜抬眸看去,骨子裡的直覺讓她與那男子同時拔出了手中的劍。
憶卿閃身擋在了那男子的刀鋒前面,那男子瞥開眼去,收回了手裡的刀。
“原來是憶卿姑娘,主上常常念起你。”月夜嘴巴有些苦澀的波動,眸子直直看向山崖下的未知。
“妹妹她……”憶卿亦是看去山崖,她緊趕慢趕還是來晚了。
“莫哭。”直到身側的男子出聲提醒,憶卿才發覺自己淚如雨下,面上溼了一片。
齊仲天看了看那個出聲安慰憶卿的男子,不禁勾起唇角:“想不到赫赫有名的殺手忘川還會有心疼人的時候。”
這男子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在“雲臺班”潛伏著,扮演荊軻的那個刺客,江湖上頂頂有名的殺手——忘川。
當日,憶卿被黑衣刺客包圍著,就在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忘川出現,救了她。憶卿道謝的時候,他只問了一句話:“你分明不是秦思,為什麼要代替她死。”
憶卿當時答著:“妹妹與我有恩有情,我是孑然一人,她卻有心愛之人。對我來說,能保住她便是最好的事。”
而忘川聽完,冷冷一笑,而後帶著憶卿天涯隨行。
“忘川,你救她,你想辦法救救她。”憶卿心頭揪痛,她的阿離妹妹就在下面。
月夜側身,眸子看向南方。
“你們是如何得知主上有難的?”月夜忽而問道。
憶卿看向忘川,忘川冷語而出:“我獵了一隻大雁。上面寫的。”前幾日,他們在天朝以南的一處小城鎮外小憩,天上飛過一隻大雁,他一時手癢,將大雁刺了下來。誰知卻發現了一封信,那上面提及了秦朝定,憶卿當下便要回京。
只是緊趕慢趕仍舊是晚了一步……
月夜頷首,果然,她還道為何一直不曾收到聖上的迴音,原來信已經斷在了半途。
“三皇子,還望借你的人馬一用。”
“自當效力。”
……
葉筠一看著眼前閉眸的秦思,四周風颳過的疼都讓他生暖。他以雙臂將秦思託舉起來,彼此的黑髮在空中糾纏不散。
關山山勢險要,從來不曾有人下來探過,更是無人知道這山崖之下有些什麼。這是一場賭注,山崖下若是水流,那尚且有救,若是平地,他必然會死。身後終於傳來一聲悶響,痛到極致讓葉筠一的俊顏不禁扭曲起來,筋骨肺腑都被震碎,尖銳的石子好似要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