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那平寧侯不得將他們拉出去砍了給他家姑娘送行?
“侯爺,天花之症極易傳染,您還是不要進去的為好。”眼見著小姑娘病情越來越嚴重,平寧侯仍是無所顧忌的守著,太醫除了暗暗讚歎之外還會擔心大夏朝的棟樑之才就這麼跟著去了。
長孫昭站著沒動,已然泛起幹皮的嘴唇微微一動,最終什麼也沒說徑直朝明珠小姑娘的屋子走去。
明珠是他的掌上明珠,他又怎麼忍心讓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莊子裡?
太醫一瞧情況不大好,但太子殿下又下過死命令絕對要將明珠小姑娘醫好的,再加上平寧侯的態度,什麼也不用說還是回房看看醫書看有什麼好法子沒!
傍晚明珠小姑娘燒的更厲害,太醫放心的同時一顆心又跟著提了起來,若是明珠小姑娘能熬過今夜將疹子發出來,那也就能保住命,若是不能……
霍容玥睡到傍晚還沒醒過來,只是即便是睡著眼角仍舊不時又眼淚浸出,拂曉跪在床前守著,偶爾給霍容玥喂些水喝。夜幕降下來時,眼看著藥效就要過去霍容玥就要醒來之時,從外頭竄進來一名小廝哭喪著臉,拂曉白著臉走到他面前,揪著他衣襟厲聲問:“大姑娘現在如何了?”
那小廝哭喪著臉,衣服上還有土痕,一張臉髒兮兮的恨不得藏到胸前:“大姑娘……沒了……”
“什麼?”拂曉不相信,拽著他的衣襟又連續問了好幾遍。
小廝受不住她的癲狂,連聲道:“死了!沒了,大姑娘沒了!”
他聲音陡然大了許多,院子裡伺候的丫環小廝都聽得清楚,紛紛不敢置信的看向彼此又不約而同看向正房門口,夫人還在睡著,若是醒來知曉這訊息不知該怎樣傷心!
“侯爺呢?”拂曉拂去不斷往下流的眼淚,想到屋裡睡著的霍容玥又問起男主子,有侯爺在她家姑娘才能不那麼傷心吧……
小廝眼中閃過一抹懼怕,而後搖著頭:“侯爺還在莊子裡沒回來。”
小廝說完便跑了老遠,拂曉用衣袖抹著擦不淨的眼淚,在原地怔了一會兒又走回正房,冷冷吩咐人去廚房端來一碗湯藥。湯藥還是溫的,她用小銀勺舀起來一點點喂到霍容玥嘴裡,等那湯藥喝下去大半她才放下來,小心翼翼擦掉霍容玥嘴唇邊的水痕,又替她掖了掖被角。
屋內的下人早就被她遣走,此時靜悄悄的,她站在床邊理好衣裳,而後退到離床三尺遠的地方,端端正正跪下,給在夢中的霍容玥磕了三個響頭。
“姑娘,拂曉對不住您,再無顏見您。拂曉跪求姑娘切勿動氣,切勿念著拂曉。若有下輩子拂曉還伺候您。”
門吱呀一聲,拂曉招手叫來兩個丫環在房門外守著,她神色恍惚的回了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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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寒風的冷意能吹到人骨子裡,已過宵禁後的街道到處都是靜悄悄的,黑夜中一隊人馬護著一輛馬車疾馳而來,最後穩穩停在平寧侯府大門前。
侯府守門的門房聽到動靜就往外探頭,見自家侯爺抱著一床大紅錦被,隱約看出裡頭裹著一個小身子,他眼眶一熱,連滾帶爬的開啟大門,垂著腦袋跪在長孫昭腳下。
“侯爺節哀……”最後倆字兒他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他們這些人都是從十幾歲跟著侯爺打拼的,都是老大不小的年紀侯爺才得個女兒,如今才小小一點兒就這麼走了誰不心疼!
長孫昭神色一穆,差點抱不住手上的被子:“夫人怎麼了?!”
他低聲問出這句,眼眶處有淡淡溼熱湧出,不由抱住懷裡的小人兒,連夜趕路積蓄在周身的涼意才這一刻突然全都湧進了心裡。
門房一怔:“夫人無事,大姑娘她……”
“你——”長孫昭還欲說什麼,突然想到某個關鍵便大步抱著懷中的小人兒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