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外屋穿鞋,抱著禮物回自個兒的園子細數去了。待到下午,吟香跑來告訴她,她三哥回來了,顧歡喜一激動,沒聽到下半句便跑了出去。
“三哥三哥,美人三哥?”
她貓著腰,在顧喚之的園子口露出一張笑盈盈的臉,只見入目的是一道頎長的身影,這道身影的主人背手而立,著一身初桃色的棉絨褂裝,褂裝衣角沒過他的踝部,露出半許輕靴,襯得人氣質絕然。
顧歡喜一怔,心裡暗叫一聲不好,正要躲,那人卻已經聞聲直直轉過頭來了。
江予安見到來人,臉部幾乎是片刻僵硬。他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目光灼灼,眼底的水波幾乎要氾濫成災。快步走近幾步,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站在他面前的這個人,居然是個女子!
“喬之?”
他艱難出聲,難以置信的拉高面前女子的手腕,讓她整個人完完全全呈現在他面前。女子常常梳的垂鬢髻,眉若柳葉,眼如靈鹿,一身淺紅外衣上白皙分明的脖頸,眼中的她深深皺了眉頭,唇瓣一張一合,說著:“江予安,你放開我!”
當這又惱又怒的聲音和腦中憶過千千萬萬次的人合為一體,江予安一下就鬆了手,頓時心中雷鼓大作,是她!喬之!
顧歡喜咬唇揉著手腕,時不時抬頭望一眼那人的表情,只見他已經從驚愕中緩和過來,一臉深沉的看著她,彷彿這樣盯著她看就能看出什麼一樣。
“你……到底是誰?”她叫顧喚之三哥,又能隨意出現在將軍府,儘管心裡已經有了七八分的答案,江予安還是忍不住問出聲想再確定一遍。
“如你所想。”顧歡喜垂下衣袖,對上他黑如深塘的眼睛,心中五味陳雜,反正躲是躲不過了,只願江予安能看在她三哥的面子上替她瞞過這幾日。
如你所想!她倒是說的輕巧大氣。江予安無言笑出聲,只覺著自己居然如此愚蠢,與她相處也有幾日,竟分辨不出男女,她甚至還曾倒在他的懷中,怪不得那番柔軟無骨,現在想來,倒是處處蹊蹺,最重要的是他還險些以為自己……
“叫你帶的東西帶了沒,我那個小妹雖然長得醜,眼光可是挑剔的很,尋常東西她不要的。”
顧喚之的聲音從屋子裡頭傳出來,只見他一邊低頭理著衣裳一邊說笑,雖然嘴上這樣說,心裡卻想著江予安的東西大抵都差不到哪裡去,對付一個守歲禮應該是綽綽有餘。
腳剛剛邁出房門,還沒落地他就愣在了原處。
顧歡喜面無表情扭過頭看她三哥,抽了抽嘴角,她三哥剛剛說了她什麼?
江予安也是偏過臉,心氣不順,若不是他今日恰好撞見,
他這個好弟兄恐怕還要瞞著他,虧他還和寧成新白白找了子虛烏有的喬之整整兩月有餘,那些因她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的日子,他現在想想更是悶憋的很。
顧喚之見兩人撞上面,心下頓時慌亂如馬蹄,連忙跑出來,瞪了自家小妹一眼,又心虛的看向江予安,他躊躇許久,千言萬語終是化作一聲長嘆,正了色。
“這件事……說來話長。”
顧歡喜張了張嘴,正要說什麼,不想這天突然又下起了雪,雪絮紛紛揚揚落下來,恰有一點掉進她脖間,頓時化作雪水,冰涼刺骨,她打了個寒顫,弓起身子,倒吸一口氣。
江予安眼尖觸及心下跟著一緊,右腳立即偏移開一步幾乎就要出手,見她片刻鬆了臉色又悄然收回,只見他桃花眼一睜一閉斂去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