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是浪費的。

他最喜歡有效率的人事物了。關振誠看向她專心煮麵時不自覺微嘟起的粉唇以及被熱氣烘成微紅的雙頰，眸光不覺地放柔了。

&ldo;好了。&rdo;她端著面放到他面前，然後也替自己盛了一碗，坐了下來。

&ldo;我開動了。&rdo;他吹著熱氣騰騰的面，滿臉的笑意。&ldo;我可以每天都吃肉絲麵。&rdo;

他笑得像個十七歲少年，看得江心乾脆拿起筷子和湯匙替他把面撥涼，找點事做，免得垂涎姿態太外露。

&ldo;快點吃，吃飽飯，快去休息。&rdo;她說。

&ldo;我待會還要回辦公室開會。&rdo;

&ldo;你要錢不要命嗎？&rdo;她瞪看他眼下的陰影。

&ldo;你很關心我。&rdo;他對她笑著，低頭開心地吃起面來。

&ldo;並沒有！&rdo;她大聲說完後，也低頭吃起面來。

&ldo;如果確定這個日本案子拿到手，我會休一個禮拜的假，就只負責睡覺。&rdo;他看了她一眼。

&ldo;這話拿去騙不瞭解你的人吧。你夠有錢了，用不著老是拿命去拚。&rdo;她頭也不抬地繼續吃麵。

&ldo;以前有錢是我家裡有錢，我用他們的錢來投資公司賺錢。現在不一樣了，我的公司需要這個大案，接到之後就可以真正放心了。&rdo;他低頭吸了一大口面，腮幫子鼓鼓地說：&ldo;真的好好吃……&rdo;

她皺了下眉，覺得他的話有點怪怪的。況且，他若是覺得沒必要的事，向來是不解釋的。&ldo;你的意思是你現在這個公司和之前那個不只名字不一樣，股東也不一樣？&rdo;

&ldo;之前那間公司的資金是我爸出的，現在這間的投資人就只有我和大雄及幾個金主。&rdo;他嚥下一口面後，眼也不眨地看著她。&ldo;因為臺灣募集資金不易，所以那時我才決定回美國，重新開始找投資夥伴。&rdo;

&ldo;你……&rdo;她胸腔霎時一悶，喉頭也鎖緊了。

所以你回美國是為了重新替公司募集資金、是為了不讓你爸媽以斷絕資金來源的理由影響我們？不是因為我狠狠傷了你？江心握緊拳頭，想問卻問不出口。

怕問了，就要知道真相；怕問了，就會接受他，重新再開始；怕問了，她會被他再度要求解釋當年她離開他的原因；她怕到心都揪了起來……

可關振誠就這麼一臉期待地看著她，眼神是那麼幽深，像有千言萬語想跟她說似的，讓她終究狠不下心不去問。

&ldo;你……先把面吃完。事情……晚點再說吧。&rdo;

&ldo;嗯。&rdo;他唇角一揚，對她一笑，繼續吃麵。她嘆了口氣，也低頭吃麵。

只要他對她多笑幾次，即便是叫她去踩刀山搶孤、排隊爭插頭香，她都會點頭答應的。幸好，他不知道這一點。

&ldo;我吃完了。&rdo;關振誠放下筷子，看了一眼手錶，然後在手機上按了幾個鍵。&ldo;距離我出門時間，還有三十分鐘可以聊。&rdo;

&ldo;你先吃藥。&rdo;她遞水。

&ldo;藥已經吃完了。我在國外藥局買了另一種。&rdo;他起身走到客廳的公事包裡取出藥包，手臂動作仍稍顯緩慢。

&ldo;還很痛，對嗎？我待會去附近藥局給你買藥膏，擦了再出門。&rdo;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