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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的婆子冷眼吃,這下也不知道人家會不會拿這個事出去打趣。

諸事交辦妥當,外頭就已至傍晚。清湯似地流雲漸攏,天邊黑黢黢地壓下,那第一顆晚星奪光異彩,壓著雲層都未使光澤減淡多少。

三太太交代著晚飯上丁姀的屋裡擺,又在屋裡等三老爺回來,方一齊往丁姀的屋裡去。

早有人來報備說家裡的晚飯擺到抱廈這邊來,夏枝一猜就知道三太太是為了什麼事。便即時喊醒丁姀,早些時候起來梳妝理衣。等重錦提前來說,三太太跟三老爺都過來了時,丁姀早已在填漆床上坐著繡錦鯉了。

小丫鬟們提飯魚貫入內,丁姀默聲不聞似地任由進出,自己依舊穩穩當當地下針。直到重錦張羅那一堆丫鬟放下了東西,便出去迎。

窗外三太太的聲音如寒露傾骨,聽方位似乎跟三老爺停步在柳姨娘的門口。丁姀停下手裡活,凝心聽著。

“要不要進去瞧?”三太太這幾個字卻說得不死素日裡說話的語氣,攏共六個字,卻跟下了陣冰雹似地。

可以聽得出來,三老爺不悅地沉吟了下,沒說一句話便舉步路過了,一直往丁姀這邊過來。隨即三太太便也沒發聲,沉默跟在後頭。

丁姀依舊恢復做活的模樣,直至簾櫳嘩嘩啦啦地響過一陣,重錦、琴依、張媽媽等伴著二老入屋,她才被夏枝撞了下胳膊。

丁姀立刻放了手裡的活,下床穿鞋過去行禮:“不知父親母親已來,小姀失禮了。”一邊暗度無非是多喝了兩口酒前來說教說教的,怎麼連父親都來了?抬眼一看面前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大好看,心想是因為柳姨娘的事情。這個心結由來已久,只是自回家之後第一次見兩人這般齊齊整整地在她面前,又是這麼副表情,她心中著實酸了一把。

何為貌合神離,同床異夢,大約僅不過如此。她甚至有時候會替自己的父親開脫,或許他跟柳姨娘之間的感情真的是愛。可每每一想到被逐出去的秋意,心頭卻總是會冷冷打顫,連自己都覺得自己的想法荒唐可笑。

三老爺顯而易見地蹙眉:“好好地打擾姀姐兒來做什麼?這邊吵吵鬧鬧,怎讓隔壁休息得好?”

一句話落,三太太臉上已鐵青的了。她冷笑了幾聲:“姀姐兒都回來這麼久了,一家人都沒好好吃過一頓飯,今朝難得的機會,你若要走我不攔你。”

眼見母親這話是為柳姨娘置的氣,又思及母親雖然有不對之處,可對丁煦寅還是存著一份憐惜之心。於是趕緊過去攙住三太太,打笑道:“爹也只是怕打攪到女兒,是怕女兒病情加重。”

三太太神情頓然緊張起來:“你又病了麼?”

丁姀圓道:“前些時候女兒不是臥床麼?爹知道後打發了好些東西過來,卻不想我早已好了,忘了告訴爹而已。”又到父親面前行禮,“讓父親擔心,是女兒不孝。”

三老爺的眉毛直跳,哼哼著不予置否。放眼在屋裡掃了一圈,問道:“不是說煦哥兒同你住一屋?人呢?”

丁姀的笑已有幾分牽強:“讓春草去領了。”

三老爺看看夏枝:“你屋裡就兩個人麼?這跑腿的事找個小丫鬟不就好了?讓近身去,豈不使你不方便?”

丁姀便把巧玉配人,美玉暫且家去的事情略帶提了提,三個人方按座坐下。

三太太邊給三老爺佈菜,邊嘀咕他道:“前些時候不是告訴你巧玉那丫頭的事麼?還得了你首肯的。”

三老爺似想起些什麼,點著頭含含糊糊應付了幾聲。

坐下不久,春草便領著丁煦寅主僕倆進了來,給諸位行過禮則到一邊。

丁煦寅撩起翡翠綠的綾袍貼膝跪下:“給太太、爹請安。”

三老爺忙放下筷子扶他:“起來吧孩子,快坐。“

丁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