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之妻,沒入宮中為奴,只能做些賤役,十分辛苦。但自從於大人七歲時在周貴妃面前得臉之後,便讓她去了藏珍閣做些灑掃的輕役。聽說她能寫會算,掌事便讓她做些點算登入之事,若不是罪臣之屬,恐怕早得提拔了。如今周貴妃先提拔了她女兒,她也就跟著出來了。”
我拈著袖口上繡的米珠,又問:“那藏珍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芳馨道:“藏珍閣是宮裡收納各種貴重陳設和珠玉寶器的地方。時常都有各宮的娘娘遣了人支取或送歸各樣器物,每年內阜院又有一定的例銀新造或採買些東西,也是藏珍閣拿主意,因此是個十分要緊的地方。”
我微微頷首道:“她雖然操勞賤役,但仍然不忘教導女兒讀書,倒是個不凡的女子。藏珍閣那麼要緊,各宮又往來頻密,她若有心的話……”
芳馨會意,忙道:“姑娘的心思真是細密。不錯,宮人們常趁等候的功夫說些閒話,久而久之,藏珍閣便是各樣訊息的源出之地。恐怕於大人今日所說之事便是杜衡昨日裡在藏珍閣聽到的,也未可知。她又是讀過書的女子,就算宮人們語焉不詳,她略加推斷,也能猜個*分。”
見我不說話,芳馨又道:“奴婢有些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我撫一撫微微散亂的鬢髮,低頭看著左手上的桂枝銀戒指,輕輕道:“姑姑請說。”
芳馨正色道:“史姑娘和徐姑娘是服侍公主的,自然不在話下。錦素姑娘與姑娘是服侍皇子的,皇上偏愛皇長子,姑娘服侍的二皇子卻是皇后所生,這將來……”
我暗暗嘆口氣道:“姑姑,我明白你的顧慮。”
芳馨神色愈加恭謹:“姑娘的聰慧自不必言。但只一樣,於大人雖和姑娘交好,那杜衡恐非庸常之輩,姑娘還請留心。”
我微微冷笑,摘下手上的桂枝銀戒指放在小桌上,說道:“難道今日我還沒領教麼?昨日封姑娘忽然來送東西,恐怕為的也是皇上親征的事情。”
芳馨不解道:“這奴婢卻又不懂了。她雖然來巴結姑娘,但幹皇上親征什麼事情呢?”
我閉目道:“姑姑在宮中也有些年頭了,難道不知道十年前當今皇上炮轟玄武門的事麼?”
芳馨沉吟道:“奴婢記得。當年皇上還是太子,先帝駕崩於親征犬獫,廢王諫與皇上爭位……”忽然恍然大悟道:“皇上親征,恐怕是連著立太子的事情呢。”說完自知失言,連忙掩口。
我嘆了口氣道:“錦素與我交好,我原本以為我們出身相近,可在宮中作伴,如今看來,也不得不小心了。”
芳馨感慨道:“於大人如今有她母親輔佐,母女同心……”
我微笑道:“我也有姑姑提點啊。”
芳馨紅了臉道:“姑娘,奴婢沒有讀過書,比不得杜衡那樣有見識,恐怕毫無用處。”
我忙道:“誰說的?來日方長,只要姑姑與我同心,還怕長日漫漫,熬不下來麼?”
芳馨忽然跪下道:“奴婢此身都是姑娘的。只要姑娘不嫌棄,奴婢總是願意長長久久的服侍姑娘。”說罷磕了個頭。
我忙站起身來,親自扶她起身,說道:“有姑姑這句話,我什麼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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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機被冊封為從七品女巡,成為一個皇家女家庭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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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機詞(一四)
用過晚膳,天色還亮著,芳馨道:“姑娘,長寧宮近御花園,如今天色還早,可過去散散心,也消消食。”
我撫腮道:“也是,前日經過御花園,竟沒有好生觀賞。”
紅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