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低頭道:“姑娘為何這樣看著奴婢?”
皇后分明是已經疑心熙平長公主了,而眾所周知,我曾是長公主府的家奴,被長公主薦進宮做女巡。皇后命我查明嘉秬早逝的真相,雖然明說信任我,但我是不敢相信的。長公主對我們一家有恩,我必得想法子將此事告訴長公主,且一定不能讓皇后知道。然而我身邊自芳馨以下,除了紅芯,全部都出自內阜院,在這件事上,我卻是誰也不能相信了。然而憑我和紅芯,真能將這信傳出宮去麼?就怕連紅芯也被皇后派人盯住了。而日夜窺探我行蹤的人,最有可能在這些奴婢之中,連芳馨也不能例外。想到這裡,我便不寒而慄。
呆了半晌,我方站起身來,從芳馨的手上接過畫卷,重新展開。“姑姑,這是我父親。”
芳馨大吃一驚:“皇后竟然要姑娘查探自己的父親?!”
我淡淡一笑:“皇后只是剛好查到這裡罷了。況且我父親若是無罪,那查一查又何妨?我不怕。”
芳馨緩緩道:“姑娘的手抖得這樣厲害。還說不怕。姑娘對奴婢也不肯說實話了。”
一語說中我的心事,我背轉過身去不忍看她。“姑姑總是心思通透。實不相瞞,這會兒我也不知道該信誰了。若姑姑是我,該當如何是好?”
芳馨道:“奴婢隨姑娘在御書房中。已然聽皇后娘娘說了事情的始末。奴婢願為姑娘分憂,要做什麼,怎樣做,全憑姑娘吩咐。”
我重新打量著父親的畫像,輕輕道:“我自小善畫,卻從未給父親繪過一幅像。這副像當真是酷似,最難得的是這意態,可謂栩栩如生。這畫師若不是與我父親相識日久,便是眼力和筆力驚人,我是自愧不如了。還想著來年回家為父母繪像呢。如今只把這幅畫拿回去便成了。”
芳馨在我身後道:“這必是宮中積年的老畫師畫的。”
我一哂,將畫拋在榻上,重新坐下:“皇后娘娘這是疑心熙平長公主有些時候了。虧得娘娘大海撈針一般,竟然也查到了蛛絲馬跡。我在皇后和長公主之間,當如何行事才好呢?”
芳馨不慌不忙。微笑道:“姑娘的煩惱,奴婢都知道。奴婢有句話要勸姑娘,不知姑娘可願意聽麼?”
我深吸一口氣道:“姑姑向來是我的一言之師,姑姑肯賜教,玉機求之不得。”
芳馨欠身道:“奴婢不敢當。奴婢知道,熙平長公主於姑娘有舊恩,但皇后娘娘對姑娘也甚是賞識。姑娘故此為難。只是中間還夾著一事。不知姑娘想過沒有?”
我微微嘆息道:“姑姑說的是徐大人的死麼?”
芳馨頷首道:“不論事實如何,徐大人總是無辜的。姑娘難道不想查明真相麼?”
我隨手拿過一本小冊子,翻了兩頁又合上,嘆道:“我自然想知道真相,可是又怕查下去……”
芳馨蹲身在我膝前道:“姑娘多慮了。熙平長公主有功於國,且深得太后之心。在民間聲名甚好,沒有鐵證是不能定罪的。徐大人的事情已經過去三年了,最直接的證物想必都尋不見了。縱然查出些捕風捉影的事情,那又如何?”
“果真麼?”
芳馨柔聲道:“姑娘向來見事極快,這樣的道理自然是一清二楚。只是因為身在其中。方才亂了心神。待靜下心來,自然能想通的。”見我沉默不語,芳馨接著道:“倘若真是姑娘的父親拿了銀子請別人贖了罪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