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這還是當年年少輕狂,做事只知快意恩仇種下的因果。以前交通宣傳欄上常有一句話,“代價血淋淋”。她許半夏、阿騎、太監,可不都已經為年少輕狂付出血淋淋的代價?雖然她許半夏的代價還是最輕的。若是往後夕陽下想起這段過往,必是不可能淡淡一笑輕描淡寫地打發。一條人命,在任何時候都不會叫人輕鬆。即便是在許半夏眼裡曾輕賤如太監之流,這條人命還是會壓在許半夏的心頭,偶爾吐一個氣泡,浮出水面。近兩年的曲折,讓許半夏開始回頭思考當年的無知無畏。她已經知道,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她以前做過太多,所以她最近一直風聲鶴唳,提心吊膽,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這邊高躍進聽了童驍騎對許半夏今早所遇事件的描述後,忍不住問道:“阿騎,你兄弟遇到這麼大的事,你也不說現在過去陪陪她?辛夷這兒有我。”
童驍騎笑道:“胖子這人與眾不同,她這個時候最不需要人陪。以前類似事情時候,誰上門誰給打出去,一點沒有情面。”
高躍進聽著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一個人,而且是一個女人,怎麼可能拒絕別人的關懷?除非是外來的關懷不到位,關懷不到點子上。高躍進捫心自問,即使他這樣的在社會上跌打滾爬那麼多年出來的金剛不壞之軀,遇到麻煩事的時候也想找個人陪陪,即使不說話也好,這也是修姐原來得他好感的最大原因。何況許半夏還只是個半拉子成熟的年輕人。
想到自己以前也是一樣的血雨腥風地殺出重圍,才有今天超然地位,高躍進不覺很是同情許半夏。看今日阿騎的態度,想當年這個許胖子不止是不把她自己當作女人看待,恐怕連男的都不如她堅強。就像他高躍進一樣,人後多少心酸。又想到昨晚許半夏因為趙壘而露出的無措,看得出,這傢伙雖然死撐著似乎是金剛不壞,其實也是個小女人。唯此才讓人同情。昨晚本來對她的幾分怨氣也沒了。
高躍進狀若無事地又與女兒說了幾句話後,便匆匆告辭,這邊高辛夷與童驍騎兩人也沒覺得什麼,在他們印象中,高躍進反正向來都是行色匆匆。
高躍進上了車,讓兩個保鏢自己回家,便開了車上路。一邊撥通許半夏的手機:“胖子,在做什麼?出來。”
許半夏正在車上往醫院趕,見問,想都沒想就是兩個字:“沒空。”
高躍進也乾脆:“少廢話,叫你出來就出來。我有事找你。”
許半夏忽然想到高躍進剛剛不是在阿騎和野貓那兒嗎?那麼說他應該知道她今天心裡不自在了,那還來煩她?真是討罵。所以很是不客氣地道:“沒空就是沒空,我去醫院,你少煩。”
高躍進見許半夏也沒對他掖著情緒,就跟昨天大喊“煩死啦”一樣,反而讓他覺得心疼,所以還是好聲好氣地道:“你去哪家醫院?我去看看你。胖子,當我是朋友的話,就別拒絕我。”
許半夏沒想到高躍進會說出這些話來,倒是呆住了。悶了半天,才說了醫院地址。估計高躍進從婦兒醫院出來的話,還是他先到那醫院。
果然,等她把車開進醫院的時候,已經看見高躍進的車子停在停車場了。醫院夜晚的停車場比較空,一目瞭然。
高躍進看見許半夏鑽出車子他才也跟著鑽出,見面就問:“胖子,你還是受傷了?沒聽阿騎說起啊。”
許半夏提提嘴角算是笑了,道:“被石塊擦著腳彎了,有點痛,但走路沒什麼大問題,過來看看醫生也好,保險一點。”
高躍進走開幾步看了一下許半夏走路,也沒說什麼。他不自覺地對許半夏平等對待,推己及人,換他的話,只要自己能走,也不會大驚小怪,等人來扶。只是進去門診大樓後,胖胖的身軀移動得飛快,親自動手幫許半夏辦了掛號手續,又去指南看了夜間急診外科在哪裡,然後過來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