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其容下了馬,馬車車簾掀開,果然是佳仁縣主和徐其錦,還帶著元哥兒和亞哥兒。見到徐其容,徐其錦幾乎落下淚來。
“灼灼,你怎麼瘦成這樣了?”
徐其容扭頭看了一眼和童兒走到不遠處低聲說話的華裕德,然後提了提裙角,由秋濃扶著上了馬車。
元哥兒手裡正抓著一顆葡萄往嘴裡塞,見徐其容上來了,居然對徐其容還有印象,伸手就把那顆沾滿了口水的葡萄遞到了徐其容面前。
佳仁笑道:“元哥兒還記得姨姨呢!”然後眼眶一紅,“宮裡錦衣玉食,我想著有鳳來照看著你,便沒有進宮探望,這是受了多大的罪,整個人都成了骨頭架子了。”
佳仁這話,勾得徐其錦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是傷心得狠了。
徐其容怕佳仁把徐其錦引得哭個不停,忙道:“哪裡就成骨頭架子了,要成了骨頭架子,元哥兒還能認得出我?”
元哥兒手裡還舉著那顆葡萄堅持要遞給徐其容,徐其錦失笑,怕他摔了,忙接過那顆葡萄放在自己妹妹手裡。徐其容順勢往徐其錦懷裡一撲,鼻子有些酸:“姐姐。”
徐其錦拍了拍她後背,安慰道:“沒事,有姐姐呢!”
徐其容搖搖頭,悶聲悶氣道:“姐姐不怪我?”
徐其錦聽了這話,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徐其容的意思是,上輩子徐家沒有出這個事情,這輩子徐其容重生了,反而出了這個事情了。
徐其錦心裡一酸,她沒想到自己妹妹會這麼想,嘆了口氣:“這如何能怪你?”然後又道,“得失之間,誰又說得清是好是壞?”
徐其容抿抿嘴,她倒不是多自責,主要是怕徐其錦怪她。見徐其錦看得明白,也鬆了口氣。然後問道:“姐姐一個人來了西京城?姐夫呢?”
徐其錦笑道:“你姐夫自然也是來了西京城的,只是這事怕牽扯到杜家身上,他不好露面。”然後又道,“上午我已經見過爹爹他們了,大家精神都還好,爹爹叫我好好安撫你,叫你不要害怕呢!”
佳仁縣主帶著兩個孩子,有些費力,好不容易把想要往徐其容身上撲的元哥兒按住了,亞哥兒又伸手去扯徐其錦身上掛著的穗子,佳仁頗有些頭疼,看了看天色,道:“也別耽擱了,我把方仲景帶來了,聽說蜀地多瘴氣毒蟲,又溼冷,人到那邊最是容易生病。有方仲景跟著,我也放心。”
方仲景是長公主府的名醫,佳仁縣主把人送了來,顯然是經過了長公主的同意的。徐其容這才知道徐家是流放到蜀地去了。不過,蜀地倒是比南蠻那邊要好得多了。
佳仁縣主緊接著又道:“這一路怕是不會太平,縱然有德公在……怕是有人不會放過徐家,德公的仇人也不少的。霜憐因為有了身孕,不好奔波,便給小王爺去了一封信。小王爺挑了八個好手,你一路帶著,我們也放心。”
頓了頓,補充道:“小王爺不方便露面,叫我轉告你,那八個人,到了蜀地,就留在你身邊充當家丁吧!”
徐其容瞪大了眼睛,小王爺管著五城兵馬,他手裡挑出來的好手,自然是極好的,卻就這麼送給了她!有了這八個人,她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這時,徐其錦笑道:“這麼一來,我這個做姐姐的,反而沒有什麼好東西可以送給灼灼的了。徐家的產業只是被查封了,並沒有收繳,大概等日後大赦天下,還是會還給徐家的。倒是灼灼手裡的那些商鋪良田,還好好的在那裡。我就把高管事給你,只怕以後徐家在蜀地要靠著這點子東西過活一段時間呢!”
徐其容眼眶有些熱,方仲景和那八個好手,對於長公主府和裕王府來說不過是錦上添花,送給她了對他們並沒有什麼影響。倒是高伯,對徐其錦有多重要,徐其容是清楚的。
但她不能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