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真真無奈,只能任由鍾想幾拉著走。
坐上馬車,兩人說話間很快回到元下坊,剛進自家院子,便見到陸展賀坐在門口廊下,手裡揪著一根野草,心事重重的樣子。
鍾想幾與陸真真對望一眼,又突然發現,在村口的地方也有一輛馬車停著,馬兒正低頭吃著地上的草。
心裡隱隱不安,陸真真抬頭與鍾想幾說:“想幾哥哥若忙便先回去吧。”
“無妨,既然來了便該進去與伯母問聲好。”鍾想幾拉著陸真真的手走到陸展賀面前。“展賀,你為何坐在這裡生悶氣?”
陸展賀抬起頭來,見來者是鍾想幾跟陸真真,以前鍾家跟陸家的世交,除了陸真真跟鍾想幾熟,陸展賀跟鍾想幾也算熟識,只不過兩人年歲相差比較多,話題也談不到一塊兒去罷了。“姐姐,想幾哥哥。”
“展賀,裡面……是誰?”陸真真低頭看著陸展賀,兩人四目相對,有種來自心靈的默契,似乎陸展賀此時不用說話,她也知道里面的人是誰。
“進去一看便知。”鍾想幾說完,朝陸展賀點點頭示意他也跟著進屋,便拉著陸真真一起進屋。
屋內,陳氏正站在一處泡茶,而廳上坐著一箇中年男子,中年男子旁邊坐著一個打扮妖豔的女子,身後站著兩個隨從。
這兩人便是那陸志山跟劉春陽,陸志山一臉惆悵,似乎正面臨著什麼大事無法得解,而劉氏則依然妖豔無比,望著陳氏背影的眼神之中更是有絲絲陰狠。
陸志山見門口進來人,抬頭一看,是陸真真跟鍾想幾,見到他們兩個站在一起,他臉上突然綻出一笑,也不知他們兩個現在到底是什麼關係。
那天聽見下人說,陸真真跟元下坊一戶姓木的訂了親,他心裡陡然大驚。原因是他陸家的產業基本都被鍾家所吸收,而鍾家與陸家本就定了親,若兩家能成親家,這些產業到也不算落入外人手中。可是陸真真若是嫁給別人,那那些被陸家吸收的產業便是再也要不回來了!
所以今天他這才攜劉氏一起來元下坊探探究竟,看看下人所說的那些話到底是真是假。
現在看到陸真真與鍾想幾兩人手拉手進來,他心裡的疑慮稍稍放下心來,他們既然能手拉手進來,表示關係匪淺,說不定那些傳言都只是假話。
可是看到這屋裡一角放著的那十幾箱大紅色的聘禮……這又令他糊塗了,難道這是鍾家送來的聘禮?
“老爺,粗茶不夠味,還請隨意。”陳氏端了兩杯茶到陸志山面前,眼神複雜地看了他一眼,把茶杯放下,又把另外一杯放在劉氏面前的桌上。
陸真真掙開鍾想幾的手,走到陳氏身後,扶著她走到劉氏身邊,低頭朝劉氏說:“還請劉姨娘給讓一讓。”
劉氏一聽,皺眉臉色瞬間陰沉地盯著陸真真道:“為何要我讓座?”
陸真真沒好氣一笑,揚起嘴角問道:“敢問二位今日是以什麼身份來陸家造訪?”
陸志山抬頭看著陸真真,這個女兒,只短短時日不見,已然不是自己所熟識的那個女兒。
“進門是客的道理,你莫不是不懂?”劉氏白了陸真真一眼,低頭端起茶杯準備喝茶。
陸真真卻緩緩上前把茶杯從劉氏手中掠過。“進門是客的道理我自然懂,我還懂得客主能坐主位,而你是客主的小妾,竟然把主人家的主位給佔了去,想來這便是陸老爺的家教麼?”
陸志山一聽,臉色一綠,回頭瞪了劉氏一眼,“丟人,此等禮儀都不懂,還不速速到旁坐下。”
劉氏雙手揪著手帕,雙眼死死盯著陸真真,似乎想把她生吞活剝一樣。
陸真真只勾起嘴角得意笑了笑,等劉氏百般不願地從主位上站起時,扶著陳氏坐下後,手上的茶杯也順道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