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金仁生!”陳如師壓著聲音道,“他為何要替這些案子隱瞞,這一個個的與他非親非故的,只一個可能,他知道兇手是誰。”
韓德不願意,又沒有辦法,點頭應了。
陳如師揮手讓韓德出去,自個兒關起門來生悶氣。
真是舒坦得久了,這幾個連怎麼舒坦都忘了。
他指著那一個個茶盞,瞪著眼睛罵道:“非要惹事!非要惹事!我怎麼會有你們這麼蠢的下屬!我的官運要毀在你們手裡了!”
對側書房裡,謝箏站在架子前,一眼看到了一本《金鵬十八變》,她抽出來看了一眼上頭記在的棋譜,偏過頭問陸毓衍:“棄車保帥?”
陸毓衍勾著唇笑了笑:“只要他不傻。”
金仁生家裡只一個姨娘,一個毀容的女兒,他又是外鄉人,在城中的關係相對簡單,真要查下去,不難發現問題。
陸毓衍人手不足,還是讓氣急敗壞的陳如師去操這個心吧。
說起來,陳如師已經偷懶夠久的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拜訪
陸毓衍此刻在看的並非刑獄案卷,而是謝箏取來的應天府這些年疏通河道、修繕糧倉等與百姓生活相關的記錄。
每一年朝廷會撥銀子下來,經過層層,多少都會有紕漏,他原以為能在這些上面抓到陳如師的把柄,可偏偏,記錄清楚乾淨。
不但是舊都的,應天底下的轄縣的檔案都一樣乾淨。
“這個陳如師,”陸毓衍哼笑了一聲,把冊子交給謝箏,“做官可真有一套。”
謝箏接過來仔細看了看,亦是哭笑不得。
明面上看起來,這冊子堪稱典範,這兩日在城中行走,也能看出大小事務井井有條。
她在應天府邊上的鎮江生活了五年,應天水利、農事到底如何,不敢說一清二楚,但應天的確沒有在這些事情上摔過跟頭。
陳如師做父母官,的確有他的本事。
要不然,以他的家世背景,恐無法在這個年紀裡坐穩應天知府的位置。
全朝多少州府,唯順天、應天兩府最為特殊,掌管新舊京師。
陳如師不是個昏官,相反,這人聰明過人,刑獄案子的連翻漏洞,僅僅是因為他怕麻煩。
眼下讓陸毓衍將了一軍,陳如師只能自個兒費心費力棄車保帥,以他的本事,想查清案子金仁生與案情的聯絡,應當不難。
有人出力,就有人偷懶。
翌日一早,陳如師到了衙門裡,把韓德叫過來耳提面命一番,指點他如何查訪,又讓人往金仁生曾今任職的**縣去打聽訊息。
一切準備妥當,陳如師坐在書房裡等陸毓衍到來,眼瞅著一刻鐘、兩刻鐘過去了,對面書房的門依舊關著,他不禁撇了撇嘴。
他起身走到院子裡,問衙役道:“今日陸巡按沒有來?”
衙役恭謹道:“清晨使人來報過,說是今日不過來衙門裡了,去底下縣府轉轉。”
陳如師繃著臉回到書房裡,一屁股坐下生悶氣。
這是偷懶去了?
他還就巴不得陸毓衍偷懶呢!
舊都風雅,他可以引著他聽曲看戲吃酒,他來掏銀子都成,只要陸毓衍高高興興來,高高興興走,回頭往上頭報時給他多些幾句好話。
最怕的就是現在這樣,油鹽不進還盡找事!
也不知道這是往哪個縣府去了,真遊山玩水才好,萬一來一個微服私訪,底下縣府的官員不懂事,衝撞了惹事了,回頭還連累了他,那他真是要嘔死了!
陳如師越想越煩,連韓德給他送那二十兩銀子來,他都沒有什麼好臉色,只催著韓德趕緊辦案子。
另一廂,陸毓衍和謝箏已經離開了應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