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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一隻撲稜著翅膀橫空飛過的夜鳥。空氣裡飄散的倉皇與孤單和它破空時的嘶啞鳴叫,淒涼得讓人想掉淚。

有個流氓愛過我 (38)

三十八

“下去吧。”磊返轉身,下了高高的護欄。我在磊的幫助下,好不容易下得護欄來。磊牽了我的手往樓梯間口走去。我默默地被他牽著,協調著腳步與磊的節奏一致地往下走。不一會,我們就回到磊住的704號房間門口。“我出去辦點事情,你自己進去睡吧。我可能要晚點才能回來。”說著,磊就下了樓。在他轉身的瞬間,我好想叫住他,叫他不要再出去,陪陪我,我怕黑怕孤獨寂寞。我想說的話吐到嘴邊卻出不了口。我又有什麼理由讓他為我而留下來呢?我問自己。

“你沒事吧?剛才著涼了?”磊倒退回來,伸手過來探摸我額頭的溫度。我格開磊按在我額前的手,說:“我沒事,只是有點擔心你……”我想告訴他,我擔心他,可我說不出口。

“進去吧,外面涼。我過去看看就回來。”磊拍拍我的手轉身下了樓,留給我一個熟悉的背影。我楞楞地倚在門框上,怔怔地看著磊消失在樓梯拐彎處的身影,那雙回來擺動的手定格在我凝視他的視線裡。

磊走了好一會,我才回過神來,返轉身去鎖冰冷的門扉。隨那聲關門的空寂聲響,我感覺到滿室的孤寂感從四面八方湧了過來,如秋後潮水一波波的上漲漫過因磊離去空蕩蕩的胸口,然後靜靜地沒過我的頭頂窒息了我的呼吸。

當我再次轉入客廳的時候,才發現電視竟然開著,裡面熱播著千篇一律的愛情肥皂劇。我蜷縮排沙發一角,不停更換節目和頻道,側耳聽著門外的動靜。在轉換節目的時候,我的眼光總不自覺地投向門口。其實,我知道磊是不可能那麼快就回來的,但我還是希望能聽到他回來的鈴聲。這樣等一個人,對我來說,還是第一次。

深秋小城深夜的空氣寒意很重,到處都流竄著冰冷。睏意襲來,我漸次沉入了夢境。恍惚之間,我想翻身去關仍然開著的電視機,就在這時,整個房間突然安靜了。我抬起沉重的眼皮,發現畫面中寬大的客廳地板上,一個女人楞楞地頹坐著,昏黃的燈光照在她的臉上很淒涼。牆壁上的時針嘀嗒嘀嗒走著,錶針指示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這個女人該是在等她的男人吧,我想。藉著電視微弱的熒光,我發現掛在左邊牆壁上的針表顯示時間竟然也是一點多。我伏在沙發扶手上,注視著電視上開始變換的畫面。男人出現在電視裡,他回來了,女人一臉笑容地接過男人解下的外套。我看不下去了,因為我感覺自己就是那個女人。但我的幸福在哪裡?我連他出去幹什麼都不知道,我們之間存在的只是遙遙無期的曖昧關係。我越想越心冷,越想越失望。我想把電視換關掉,我想起往日這個時候,自己早已在夢中酣睡。而如今,卻深夜不歸不眠。按理說,我早已遠離了做夢的年齡,不再是十八歲的小姑娘,不會坐看電視到天亮。可是,今晚,很長一段時間,我只是靜靜地盯著電視畫面,一動不動地像個閨中之婦,心裡期望著能門外那個熟悉的腳步聲。

有個流氓愛過我 (39)

三十九

那是我在他家呆的第二個晚上,我整夜都沒有睡好。下半夜裡我被秋後天明時分的寒氣冷醒。我擁著被子怔坐在寬大的床角,失神地望著從百葉窗縫漏瀉進來的一橫一橫的清冷月色。我默默地細數著從地面橫過延伸到桌子上的長條斑紋。我知道,我是想借助那一長串的數字來轉移夢醒後的失落和百無聊賴。朦朧的月色下,室內的一切擺設都模糊不清隱隱約約。我後來把一隻手伸出被外,去試探室內的溫度。空曠斗室裡的空氣早已降至一天最低,我敏銳地感覺到秋天乾燥空氣裡的少量水分子不時附著到我的睫毛上,慢慢醞釀成劃過我臉頰的一滴滴眼淚。窗的對面是一堵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