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話,才對劉鴻盛道:“貴府少夫人已為人婦,是劉家人,這是貴府家事。說起來,這件事我家公子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們府上自然不能袖手旁觀,應該及時解決,免得發展到不可挽回之態。”
“貴府家事,我家公子一個外人不好插手。想來劉少爺應該能處理妥當,畢竟我府上下人的衣衫料子日後都要貴府來供給了,這件小事不應成為咱們之間交往的阻礙。”
老管家不疾不徐地抬起茶盞飲盡了,嘆道:“至於劉少爺心中憂慮的其他事情,不必放在心上,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劉鴻盛聽得心中一凜,這話裡的意思便是,曾氏由劉府處理好,其他人他太傅府會解決。
若是曾氏這事辦不好,和太傅府的生意也得黃,且還會遭太傅府使的絆子。
劉鴻盛小心地詢問:“怎樣處理曾氏最妥當呢?”
老管家笑容可掬地道:“太傅府是一等一的清白官宦人家,深受皇恩,最重規矩。劉少爺要看好劉少夫人,萬不可讓她的風言風語傳出去,若是被我家大人知曉,這事就不好辦了。如今,劉少夫人頭腦不清醒,身子又虛弱,實在是不宜有孕。”
他嘆了口氣,“可憐劉少夫人花容月貌,卻得了這等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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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得了瘋病的人,這輩子都是治不好的。劉少爺你說,這樣的人活在世上有什麼用呢,白白糟蹋了糧食不說,還惹得一家人跟著提心吊膽。更甚者,老奴還見過一位得了瘋病的夫人,逛園子的時候不下心跌進水塘子裡淹死了,香消玉殞,令人惋惜。”
劉鴻盛聽的怔怔,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想象裡,一時沒說話。
茶壺裡的茶水冷了,廳堂裡早就遣散了所有伺候的下人,此刻,也無人上來再換上熱茶。
老管家看了眼窗外天色,站起來笑著告辭:“老奴和劉少爺話語投機,說了大半天,都沒注意到已近深夜。老奴這就告辭了,劉少爺令貴府鋪子上準備好貨吧,待我回府將此事稟告家主,著婆子去下單子。”
劉鴻盛恭敬地把人送上馬車,遙遙望著馬車拐出衚衕再也瞧不見,他才慢吞吞地轉身回府。
這位老管家一派和風細雨,可說出的話讓人不敢細想,那樣溫和的聲音說得卻是掌管賤民生死之意。
外面雷電收起,雨聲漸歇,不知哪個缸裡傳來大魚躍出又落水的噗通聲。
劉鴻盛望著眼前的神龕出神。
已過子夜,天幕依舊低沉壓抑,無月無星,漆黑一片。
飄忽雨絲無聲散落,瑟瑟聳動的夜風,帶著燭香菸燼的氣息,吹落在整個抱鹿山上。
殿裡燈火晃動,高大神佛被黑暗模糊掉稜角,辨不出息怒。
佛龕裡的香燭已燃至盡頭,燎爐裡的紙錢元寶燒盡了,那些繚繞青煙垂直向上,好似真的被神佛吸進了肺腑。
劉鴻盛誠心致志,想著最後再拜上幾拜就離開。
吱扭一聲輕響,身後殿門被推開了一條縫。
劉鴻盛心臟咚的一聲跳了一下,他以為是劉貴進來了。
想回身呵斥,只一動,劉鴻盛就發現了不對勁。
他的身體使不上力,以為是跪的久了,雙腿發麻,再次用力,猛地跌倒在地上。
他想開口叫劉貴來扶自己起來,只是他張大了嘴巴,卻沒有發出聲音來。
恐懼襲上心頭,發生了什麼?
自己的身體和嘴巴不聽使喚了,是誰在何時對他動了手腳?
他用盡了全身力氣,都沒能轉過頭去,身後沒有再傳來任何聲音,但是他就是感覺到有人在徐徐靠近。
劉鴻盛面色變得異常難看,心中升起一個可怕的念頭。
是曾氏的鬼魂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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