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桌子旁坐下,伸手拿了插好花枝的瓷瓶來看。
那梅花枝幹纖細卻又遒勁,如墨色的線條在瓶中蜿蜒伸展,枝幹上點綴著星星點點的花苞和綻放的花朵,花苞小巧玲瓏,雪意和幽香彌散。
魏無忌見她看得入了神,便將手中梅枝遞給身後的小廝,小廝會意走出去安排上晚膳。
“在想什麼?”
蕭則玉搖了搖頭,將瓷瓶放置在桌子中央,問:“龐朧月去後,四殿下年幼,自然不會被有錯的母妃連累。按理會被送到無子女的娘娘處教養,皇后娘娘以什麼理由將四殿下要到了身邊?陛下不許皇后娘娘有子,如何答應了呢?”
魏無忌古怪地道:“你可能不知道,德妃廢去冷宮後,大殿下也是改記在了姑母名下,是皇長嫡子。所以,姑母再討四殿下,便方便多了。”
蕭則玉震驚,“啊?”
魏無忌被她可愛的表情逗笑,“不說這些了,先吃飯。”
先是進來兩個丫鬟端了清水讓兩位主子淨手,然後餐具和菜餚才一一擺上來。
一桌子十幾個菜各撿了兩筷子,便吃飽了,又喝了兩碗排骨冬瓜湯,身上暖和得很。
這種暖很舒服,但此時已到了戌時正,吃的過飽,怕是夜裡不好安眠。
魏無忌拉了她沿著園子漫步消食,笑她:“叫你少吃幾口炙羊肉,偏不聽,難受了吧。”
,!
蕭則玉白他一眼,未搭話。
他的手掌寬大而溫暖,她的手則纖細而柔軟,這一刻,蕭則玉心中升起一股奇怪的念頭。
她低頭望著兩人交織在一起的衣袖,那下面十指相扣著一大一小兩隻手。
好似,他們已經習慣彼此相伴彼此多年。
整整走了兩刻鐘,直走到蕭則玉腳底板有些隱隱作痛,這場消食之旅才罷。
魏無忌瞧出了她的不適,直接橫抱起,一路抱到了映雪院的主房。
將她放到了錦緞蠶絲褥上,坐在一旁,魏無忌伸手將她兩條小腿拉起放置在自己腿上。
蕭則玉沒成想他會做到這般,驚呼了一聲,“登徒子!意欲何為?”
魏無忌似笑非笑地望著她,望了片刻,探過去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趁著她怔愣,脫掉了她的靴子,隔著棉襪為她按摩腳底板。
“怕你腳疼,晚上睡不好,就成了我的罪過了。”
蕭則玉點點頭,靜靜地看他細長的手指動作。
“蕭則玉。”
“嗯?”
“你勾引我又想推開我,是因為你想要的一切結束後,你就不想活了,是嗎?”
他只專心為她按腳,都未抬頭看她,但是他的聲音像是浮在冬日湖面的薄冰,並不十分冷,卻帶著危險。
蕭則玉只看著他,儘管他低著頭,她依然可以看到他顫動的睫毛下那雙眼睛,有專注有失望有心疼。
“是因為身體承受的痛楚嗎?可是蕭則玉,你招惹了我,為了我可以繼續活下去嗎?”
蕭則玉聽出了他話語裡的期待和委屈,她沒想到他會看出來她存了死志。
相比心中永遠無法消除的痛,身體承受的痛楚微不足道。
她不想活是不想一直侵佔永安郡主的身體,儘管她會為那個可憐的小姑娘報仇,然而作為曾清雪,她依然會有愧疚心。
“我……”她勉強應了一聲,又咽了回去,“我這身體註定早亡,會耽誤你。”
“這個理由不成立。”他不容許她找藉口敷衍,“我願意,不管是一年,十年,我都願意和你在一起。”
“我怕報應。”
“那就讓你所謂的報應也落在我頭上。”
她怔怔地望著他,他此刻也看向了她,眼神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