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那通神雪白的寶馬上兩個人緊緊的相依相偎在一起。
蹄聲嗒嗒,敲擊夜的沉涼,那冷溼的風吹在臉上,冰冷而又刺骨,想到這幾個月來的點點滴滴,夕顏猛覺得體內像是有團火在燒一般,轉過身,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夏夜白:“夏夜白,你發什麼瘋?”
夏夜白緊抿著唇,看著夕顏,那被血浸染過的眸子是沉痛的思念,那裡邊似乎還有濃濃的懼意,彷徨還有擔憂,這個樣子的夏夜白,讓夕顏覺得心疼。
他瞪著夕顏,夕顏不躲不閃,直接與他對視,夏夜白咬著唇,眼睫低垂,那模樣,很是懊惱,別過了頭,沒有說話。
對呀,如果她再不來,即便沒死在那些人的刀劍之下,他也會發瘋的。
“我和孩子,你會選誰?”
那聲音,隨著這夜間疾馳呼嘯的冷風,帶著剛硬的力量,聽在耳裡,竟是說不出的認真。
“你說什麼?”
夜風在耳邊呼呼作響,大的似乎要蓋住一切的聲音,夕顏看著夏夜白,瞪大著滿是困惑的眼眸大叫道。
夏夜白白了夕顏一眼,那被血浸泡過的眼眸變成了深紫色,有一團豔紅色的火焰熊熊燃燒,到最後,匯聚成了心底一聲無奈的嘆息。
那是世間最為深痛的無奈和憂傷,因為這種痛,只能藏在心中,無法與人訴說,他們兩個,都是如此沒有安全感的人。
他害怕,真的害怕,這二十多年來,他裝瘋賣傻,被世人嘲諷欺辱不以為意,沒什麼是他在意的,他也從來不知道自己需要些什麼。
夏夜白,你想要什麼,沒有人這樣問過他,他更加不會問自己這樣的問題。
但是現在,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有了一輩子想要守護的珍寶,他原以為憑自己的本事,只要願意,就一定可以給她幸福,直到在虎門谷呆的這一個月,他才明白,他高估了自己。
這個世界上,有太多他無法左右的力量。
從大婚到現在,一直都是她在為自己付出,心甘情願,甚至是甘之如飴,這些他都知道,不過這樣為彼此提心吊膽的日子,他受夠了,說他膽小也好,自私也罷,他不想再繼續下去。
夕顏仰著頭,那一瞬,她分明看到了他眼底深處的不安,因為長期等待帶來的不安,其實她非常明白。
夕顏轉過身子,讓夜裡帶霜的風更狠厲的刮過她冰冷的額頭,刮過她睜的大大的眼睛,那個風真的太冷了,一向流血不流淚的她似乎聽到了眼眶裡邊,似乎有液體結冰的聲音。
身子突然一震,夕顏吸了吸鼻子,渾渾噩噩的抬頭,一眼望去,身前是一片連綿的山脈,蒼翠如蓋,山脈腳下延伸出大片的平原,一望無際的奔騰開去,風嘶吼著從平原上衝過來,在石山上穿行,發出凌厲的響聲。
夕顏初來雲州,自然沒到過這個地方,不過祁連山脈這附近一帶,夏天辰給的那幅圖對這附近一帶的地理環境,描繪的都很詳細。
夕顏快速將四周打量了一遍,轉眼夏夜白已經下了馬,可是那抱著自己的手卻半點也不肯鬆開,直接將她從馬背上抱了下來。
夕顏慌亂的下了馬,整個人跌倒在夏夜白的身上,原本十分激動的心情被他這麼一搞,直接就少了五分,而那丟失的五分現在完完全全被憤怒懊惱還有委屈填滿了,哼了一聲,想要揮開他的手,卻被他更緊的握住,夕顏還想要掙扎,夏夜白卻突然轉過身,直直的盯著夕顏,往日那黑曜石一般的眼眸變成了疲倦的血色:“顏顏。”
無辜的眼眸,弱弱的聲音,還帶著撒嬌,夕顏看著手上的勒痕,見夏夜白也看著她的手,眉頭皺成一團,懊惱而又憐惜,頓時讓她停止了掙扎。
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個樣子,總感覺他在害怕什麼,可是害怕什麼呢,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