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意思,如今他是高門屬下,而他們的身份更加懸殊了。
顧九點頭,這丫頭口齒伶俐倒是有她家夫人的一絲作風,抬眼顧九正瞅見寧遠和衛簿朝這邊走來。
“寧遠。”顧九喚了一聲,本想讓寧遠送這丫頭回去,卻又想寧遠有學業,衛簿無事便要衛簿去吧。
“衛簿。”顧九又喚了一聲。
聽到這二字,雪穎兒愕然抬眸,遠遠地凝視著那人,久久地說不出一句話,只覺得心跳到了嗓子眼,眼圈更紅了些兒……沒有想到她還能見到他的,他成熟了好多,或許已有了喜歡的女子吧,也或許已經定了親……
顧九一偏頭瞧見雪穎兒失神的樣子,微訝。
這相府自寡月走後趣事還挺多的,那老御醫似乎是瞧中了蘇娘,顧九就等著那老御醫開口呢。
這丫頭似乎早就對衛簿這小子情根深種……
這丫頭是在紫藤園認得衛簿的?
顧九勾唇,衛家的兩兄弟也是該娶妻了。她豈是不近人情的人,見衛簿、寧遠走來,她淺聲吩咐道:“衛簿你送這姑娘回去。”
衛簿訝了下,望向雪穎兒,只覺得這丫頭面熟,一時沒想起來是誰,當即只是接過她手上的東西。
雪穎兒看出了他眼裡的陌生,心裡微微有些傷感,他不記得她了……
她不說話,咬著唇朝顧九見禮告罪,默默的跟在衛簿身後,離開了。
駕著馬車到半路的時候,衛簿才想起來這丫頭是誰,是踏雪他妹妹。
“我想起來了,你是踏雪的妹妹。”車簾外那男子高呼了一聲。
車簾後的雪穎兒聞聲心漏跳了半拍,竟是莫名欣喜。
一陣春風入車帷,她似乎聞到了牡丹臺處百花林的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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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這日寡月等人入蜀地後直奔驛館尋那寧王。
高鄴的人果真是看守極牢,寡月去見寧王的時候那小子還是老老實實的呆在裡頭,瞧見了寡月前來不禁神情鬆緩了許多,上前驚喚了一聲:“先生!”
他見寡月神情略顯憔悴,氣色不好,面色無華,心中一震,抱拳道了句:“三兒讓先生憂心了……”
三兒已做好受懲罰的準備了,尋常人定會順著說下去,既然早知讓先生憂心為何還要做出這種舉動來?
而那白衣男子卻是凝視著他面帶濃重的哀傷,許久他才緩緩道:“寧王無事便好……”
三兒有些不懂他的意思,卻又到底是懂了,他是覺得他初初失去兄長定是難過異常,想離開長安,逃避皇城?
不是的,都不是……他只是知道他的哥哥還活著,他想過出關去尋,可是若走北地會很快被發現的,所以他想先來蜀地再做打算!
他哥哥都不要他了,這人卻來尋他,親自尋來了,見面的第一句話便是“寧王無事便好……”
他猶記得初見他的情景,這個人他明明比兄長還小,卻已是大雍第一個三元及第的人,他這麼年輕卻是學富五車,他敬愛過,尊重過……“能跟臣回去嗎?”末了,那人凝著他沙啞道。
卿沂凝著他憂傷眉目,想否決失了些兒勇氣。
怎麼辦他想去尋找哥哥,卻說不出口,他是捨不得這個先生的。
末了,他竟是低垂著頭,拱手深深一揖,“先生……三兒不能同你回去。”
“可是你非回去不可。”那清俊男子上前一步,語聲堅毅到不容拒絕,卻在一瞬間紅了眼圈。
卿沂聰慧已知悉這話中有話,不禁抬眼凝著寡月道:“出了什麼事?”
除去他父皇逝世如今還有什麼他非去不可的?
卿沂頓時變了神情,只道:“我父親怎麼了?”
寡月搖搖頭,他從懷中取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