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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部分

邊竟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他不相信這世間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除去那雙眉之間鮮紅似血的胭脂痣,這個人就和他見到的陰氏遺孤,如出一轍!

卿泓凝著“靳南衣”緩緩的低下頭去,似有羞赧之色,就像許多第一眼見到他的貢生一樣,拘謹之中帶著尊敬,也似一個初到京城、初進皇宮的學子該有的神色。

只是,卿泓卻因此眉頭愈加深凝,這一切愈是自然愈是毫無破綻,愈要他生出懷疑,不因別的,只因先前靳南衣的種種舉動都讓他不得不帶著深究來審視這一切。

他突然朝身邊的謝贇示意了一下,謝贇回過神來,朝卿泓走去。

“王爺,有何要吩咐。”謝贇輕聲問道。

殿中,陰寡月已開始自行研墨,待調好墨汁的濃度,他才拿起宮賜墨玉狼毫,輕輕蘸墨,在草稿紙上試了試,他方抬頭就見與璃王交頭接耳完的謝贇朝著左側的側殿走去。

謝贇點了一個禮部的大臣取來了靳南衣的畫像,那大臣抱著兩卷畫像朝著卿泓走去,謝贇就跟在後頭。

“回王爺,這是稟德十年三月軒城北路鄉試上交至禮部貢院的畫像,這份是今年才作的畫像,都是軒城貢院所畫。”那名禮部的官員輕聲解釋道。

卿泓接過那畫軸,行家看畫先看畫紙,這畫紙是早先的洛陽造紙,紙質偏暗黃色,的確是稟德十年由朝廷下發各地貢院的紙。

“軒城貢院那邊都是由考官畫,再者考生擅畫者是自己畫的,這副背面有署名是考生自己畫的,由軒城那方的官員們親自蓋的戳。”

卿泓點點頭,這才又對著那畫像打量起來,對著看了許久看不出破綻,這時候那官員又遞上今年的畫像:“回王爺,這是今年的。”

卿泓看了許久這兩幅無甚差別,只是畫中少年稜角顯露了些而已,畫軸之上粘了一張紙記錄了而今靳南衣的身高、體重,與往年那份相比,自是有些區別。

卿泓闔上畫軸,眉目一瞬陰沉。

靳南衣……

他於心底反覆重複著這個名字。

這時候殿中端坐著的貢生們都已自行研好墨,壓軸壓好了宣紙,筆就放在右手邊上,默不出聲的等著太監們宣佈考題。

寡月亦是低垂著頭凝著雪白的宣紙有些出神……

明鏡高臺,最高的金座空置,璃王卿泓一襲紫黑色的長袍子就坐在龍椅的左側,那禮部的官員拿著畫軸退下,謝相還站在一旁。

卿泓的目光掃過殿中座下的眾貢生,凝了一眼陰寡月,只是一瞬又掠過他,朝著左側大殿前站著的蕭楨微微頷首。

這時候翰林院的大學士從殿前進殿,身後跟著的是四名翰林官員,他們與蕭楨相視一望,點點頭。

那翰林大學士對身後的一個翰林官員一揮手,那翰林官員將手中的案盤呈給蕭楨,蕭楨伸手揭開那明黃色的布帛。

“臣為君臣,為天下臣論。”

陰寡月身影一震,他陡然回過神來。腦袋裡面仍舊是空白一片,他跪接過了禮部官吏發下的裱金題紙,方才的宣紙給他們的宣紙也就是草稿紙,此刻被人太監們收了上去。

寡月身子僵硬的再度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身旁其他的貢生們已經開始落筆急書,狼毫著墨掃過裱金的題紙上,他雙耳微凜,低垂下眉目,他看向自己手中攥著的題紙。

耳邊又響起陌生的禮部官吏的聲音:“不得更題,酉時一至交卷。”

他腦中“轟”的一聲響,終於徹徹底底地清醒過來,不管璃王是否認出他,他的確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樣子的璃王,他猜得果然沒錯,當年的卿公子,即是璃王!

他左手捻起左手靛青色的衣袖,拾起墨玉狼毫,蘸好他磨好的墨,提筆落下標題醒目的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