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的風沙大,顧九知道他的嗓子是被風吹成這樣了的。
顧九接過他遞來的燈籠,笑道了聲謝。
那一笑阿羽塵垢滿面的臉上抹上一抹薄薄的紅暈。
“不謝不謝。”他撓撓頭,尷尬道。
“小九。”顧九提著燈籠和籃子轉身離去。
阿羽這才意識到,方才她是在告訴他,她的名字了。
他望著顧九,轉身下了樓梯,心中頗有些惴惴不安,忽地他上前數步,追了上去,在樓道里喚了一聲:“我們……能做朋友嗎?”
顧九步間一滯,心中有些好笑,沒有回頭,下了城關。
她會來還燈籠的,你說呢?
之後,顧九又開始賣油條、油餅的日子,一直持續到十月末她都沒有再往城關那邊去了,那燈籠一直擱在家裡,也沒有機會送去。主要的原因還是,最近鎮子裡來的外來人不多,她的生意也越來越難做了,不僅是她,還有這鎮子上的其他人,她不得不將起床的時間放到更早,將收攤子的時間放的更遲些。
可是,生意依舊如此,每日進三十來個銅板,沒有再多,路上沒有再見到外來的商旅,本鎮上的人買她的油餅油條的也依舊是那麼幾個老顧客。
為此她不得不將價錢調整到一文錢一個油條一個油餅,沒有辦法,為了生存,不然這個冬天,她過不了。
過冬前她撿了許多的柴,還花錢買了一些碳,家裡的面和米都儲備了一些,可是她還是得賺錢,這些東西遠遠不夠,若是來年草原的夏季來得晚,直到明年的五月草原上都不可能有野菜。她還要賺錢買幾隻羊,這個年夜,就算一個人過,也要過好……
十月末了,草原已經落了一場雪了,顧九為了節約炭火,只是保持著爐子裡有溫度,並沒有往裡頭加碳。
“剩下的面全炸了。”
顧九等了許久,街道上沒有一個人靠攏,將將要收攤的時候,竟聽到這一句話。
她錯愕了一瞬,沒有立即動,她垂眼,過了一會兒,見來人還站在她的攤子前,她才往爐子裡放了幾塊碳,讓爐火燒的更旺些。
她將剩下的面,捏成餅,來人嘩嘩的從錢袋裡倒出許多的銅錢來,顧九揉著面的手一抖,心裡默默算了一下,少說有二三十文吧……
顧客給了錢,她便開始加快速度的炸起來。
剩下的面做了十六個油餅子,她用紙包好,遞與那人。
抬眼,才認出這個已在她攤位前站了許久的男子。
“阿羽。”她聲音沙啞的喚了下,到不是因為什麼情緒,只是因為天氣太冷,她吹了許久的冷風。
“我站了這麼久你才知道是我。”那人接過熱乎乎的油餅子,憨厚的笑道。
“我從鎮南走過來,瞧著看著有幾分眼熟,走近一看,還真是你。”他繼而再道,已經開始啃起了餅子,他邊吃邊將幾個油餅遞與顧九,“你也吃。”
顧九哪裡肯接過他遞來的餅子。
“很好吃,你站這麼久了,不餓嗎?”阿羽說道,“快吃吧,這麼多,我又吃不完。”
顧九拿起面板上的三十文錢,遞與阿羽,她知道一個守門計程車兵一個月都只有那麼點錢,這麼多她哪裡受得起。
阿羽愣了一下,見她如此,他莫名來了火。
“你這是做什麼?”
聲音沙啞的男子,尤其是這種高個頭,說話總是很有威懾力,連顧九都駭了一跳。
“不要……”
還不待顧九說完,那人忙說道:“我買你的東西,怎麼可以不要?”
感覺到周圍有人看著,顧九臉莫名一紅,圍了圍巾,將火爐關上,將鍋裡的油全倒進了罐子裡,又將那紙包的餅子遞與那人,收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