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裡閃過一縷沉思,似乎只是想確定什麼。
顧九怔在當場,想了想,點點頭。
白紗落下,男子清明的眼閃過一絲震驚,隨即又恢復了沉靜。
“我馬上送你出去。”周子謙笑道,“但是你得等等我。”
周子謙進了竹屋,手上似乎是拿了一個黑乎乎的什麼東西,和一套衣服。
周子謙蹲在顧九面前,在她臉上抹了一番,又將一塊黑紗戴在顧九的面上,黑紗很長包著顧九的頭。
“這是一套男裝,你自己穿上。”周子謙將那衣服放在顧九面前,將竹簾放下後走到了老李子樹下。
顧九穿上男裝,將衣服又整理了一番,她不知道周子謙在自己臉上做了什麼手腳,只知道周子謙對她說,不要洗臉。
原來禁園後頭就是出府的路。
周子謙將顧九送出來,將一根竹竿放在顧九的手上道:“你如今能見少量光影,卻還是看不清東西,最好還是少用眼。”
周子謙抓著顧九的臂膀:“三日若是走不掉……就回來……雖然不是最好的地方,但是外面很亂,自少回來讓師父知道你是平安的……若是不想回來,記得派人給師父託封信,讓我知道你是平安的……”
顧九的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了下來,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變得這般感性了,這個師父是真的關心她的,可是她不想受羈絆,她已努力著去放下洵兒放下孤蘇鬱……她不想再動搖……
她卻是抑制不住伸手摟住了周子謙,道了一句:“師父珍重。”
周子謙將包袱款在顧九肩上,柔聲再道:“萬一遇到危險,緊急不能自救的時候,包袱裡一伸手就有一個訊號彈,是……孤家黑衣衛的……”
顧九怔了一下,點點頭。
她撐著師父給她新砍的竹竿離去,沒有回頭……
她不知道該去哪裡,但她知道周子謙說的三天只是對她的一個約束時間,然後……孤蘇鬱的底線時間,師父只是怕孤蘇鬱回來牽動其他人。
其實師父,或許是想她再不回來的。
她如今是該按著自己的想法,去尋那個靳大人,還是,直接一走了之?
真的要去尋他嗎?
走在路上,顧九不禁想著。
纏著他?
是否太難為情了些?
他會不會很反感?
她莫名的有些畏懼起來,卻又有些期待,人生就是因一次一次的期待變得豐富起來……
午後的陽光烤在她的身上,莫名的有些燥熱,她想,她還是不甘這樣放棄的……
果然是個躁動的時節啊,灼熱的讓她頭腦發熱。
發熱到她終於鼓起勇氣瘋狂一次了。
有夫之婦勾引未婚男子,世界瘋狂了,那便瘋狂了,纏著,不眠不休……
顧九倒是一個不愛流汗的人,走了許久天也陰沉下來,她頭上纏著黑紗,也不覺得熱。
走著走著,她又聽到了唱採蓮曲的聲音。
顧九不徐不緩地朝著那歌聲的方向走去,她在隱蔽陰涼處蹲下身子,她不是不擔心孤蘇鬱的人立馬追來的,雖然師父說他有把握撐過三日,她也不知道師父他為何這麼確定能撐過三日。
蓮葉田田,藕絲連,悠悠心事。
碧水潺潺,纏郎怨,幽幽待君歸。
荷花開了啊,等君回,一心等君回。
蓮蓬兒又生,等君回,為何還不回?
歌聲悠悠盪盪,沒多時已是黃昏,那方漁歌傳來,女子們的歌聲也漸漸小了下來。
等君回,為何還不回……
等君歸,為何還不回?
顧九撐起身子,拿過放在一旁的竹竿,聽著河水的流淌聲,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