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招‘迷魂針’,便蒞淋漓盡致的展現了,中醫與玄學的結合,醫理與玄理的搭配,令在場的所謂‘高人’望塵莫及。偏偏,擁有如此本事者,卻是個老潑皮,這讓在場人士,除了敬佩之外,更多的是膽寒。
在眾人的注視下,卞老頭直接將這師徒倆扔了出去,四平八穩的坐在‘周扒皮’的位置上。伸手一指我,罵道:“你這逆徒,師父整天幫你擦屁股,怎麼今天師父被人欺負了,也不見你幫忙?養條狗還知道叫喚兩嗓子呢。真是氣死為師了。”系吉向圾。
這話雖然難聽,但對我來說卻像是一道護身符,那些人想要對我下手,事先得先掂量掂量輕重。
就在卞老頭大放淫威之時,一直坐在角落不聲不響的鄭元庭突然站了起來,走到卞老頭對面坐下,要了壺上好的君山銀針,一邊輕酌,一邊話裡有話道:“卞前輩,你可曾養過狗?”
卞老頭沒有半點見外,借鄭元庭的茶壺倒了一杯。吹著茶氣點點頭:“年輕時養過。”
“大狗,還是小狗?”
“最常見的黃皮子柴犬,怎麼著?”
鄭元庭淡然一笑:“那便是小狗,卞前輩養狗時,肯定頗為頭疼吧。越是這種小狗,越兇猛,尤其是對三五歲的孩子,但見便如猛虎撲兔,鄉村之中,惡犬傷人之事,數不勝數。可偏偏見了大狗猛獸,卻夾著尾巴慘叫奔逃,沒有半點平日的威風。你可知道,這是何故?”
這話明擺著是嘲諷卞老頭,欺軟怕硬,卞老頭當了一輩子老流氓,腦子何其的精明,自然聽得出。卻也不氣,自顧自的印了一杯茶,淡然笑道:“那是你沒見過英國牛頭梗和美國位元,體型也不大,莫說大狗,便是狼,也敢於亮獠牙。”
“那瞧你這意思,位元犬鬥得過狼?”
卞老頭聳了聳肩:“我雖沒讀過什麼書,但也知道狼乃野獸,家狗豈能與野獸爭鋒?”
鄭元庭哈哈一笑:“這麼看來,卞前輩也是懂這些道理的。”
卞老頭嘴角一揚:“瞧你這意思,你是狼?”
鄭元庭沒回答,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了,你欺負那些二半吊子沒關係,膽敢找我麻煩,就讓你嚐嚐厲害!只可惜,卞老頭卻不屑一顧:“狼也分很多種,國內的土狼和美洲的大灰狼,雖都是狼,卻天差地別。後者,三兩結隊便可鬥棕熊,而土狼,就算在家犬眼裡,也未必夠格成為對手。”
一聽這話,鄭元庭臉色一黑,語氣冷漠幾分:“是不是對手,鬥過才知道!”
卞老頭撇了撇嘴:“總有那不知死活的土狼崽子,妄圖在藏獒眼下偷食兒!小心賠上身家性命。”
就在鄭元庭和卞老頭,針鋒相對,氣氛火藥味十足之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從二樓傳下。
“卞老,元庭,你二人都是青市的翹楚,怎麼自己先鬥起來了?也不怕讓晚輩們笑話?”
順著聲音看過去,只見一個白髮蒼蒼,老態龍鍾的長著,穿著一襲黑衣,拄著龍頭柺棍兒,一步三顫的從樓梯走下來。此人頂多一米七,再加上年歲大了,身體佝僂,乍一看,也就一米五的樣子。
渾身上下沒有半點多餘的脂肪,皺皺巴巴的面板包裹著骨頭架子,以及深凹的眼窩和滿臉老人斑,跟久居深棺的乾屍有的一拼。可偏偏就是這麼個其醜無比的老人,卻連卞老頭都不敢隨意頂撞,現場的氣氛立刻緩和下來。
在我的記憶中,鄭元庭向來目中無人,可面對這老者,他卻畢恭畢敬的鞠了一躬:“吳老,元庭失禮了。”
吳老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了,臉上掛著笑,盯著搖頭晃腦,眼神閃爍的卞老頭,輕言道:“卞老,十幾年沒見,你這次怎麼有雅興參加大會了?還一出面便重傷兩個晚輩,是把這大會當成兒戲,還是沒把我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