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旁聽。
“怎麼,不開心?”,感受到身邊人兒氣息的變化,雲岫俯身在她耳邊輕聲道。
“沒有”,沐九兒冷笑一聲,看著跪在地上的蘇繡衣,今日如此結局,怪也只能怪她自己。
不一會兒,寶娟也被另外兩人押著走出來,只是比起蘇繡衣,她的樣子就要狼狽許多,手上、腳上都帶著重重的鐐銬,走起路來叮叮的悶響。
因為寶娟與蘇繡衣的關係,她的指認,林大夫的供詞,再加上前日夜裡的那一幕,整個案子審理過程非常的迅速,饒是蘇繡衣不依不撓,但卻無法改變她一命償一命的事實。
一個時辰之後。
江山接過師爺遞過來的案卷,略加整理之後,驚堂木響,他面色凝重,“犯婦人蘇繡衣,因妒生恨,不守婦道,命犯七出,又指使侍女,謀殺城主妾侍羅氏,陷害秦大小姐,罪不容誅;但念起身懷六甲,感上天有好生之德,故此同意犯婦蘇繡衣生下腹中胎兒,與來年立秋,斬立決!”
“不,不,不可以”,蘇繡衣的面色陡然變得蒼白,整個人開始掙扎著;“老爺你救我,救我……”
看著這一幕,沐九兒卻只是冷笑。
“九兒,我們走吧”,雲岫敏感的察覺到沐九兒神色的變化,開口道。
沐九兒搖搖頭。
雲岫只能在心中輕嘆口氣,低首垂眸,當年他還在蘭州,她還依舊刁蠻任性,那時候,蘇繡衣表面裝得賢良淑德,將秦毅討好得團團轉他不是不知,只是那時候,對於這個指腹為婚的妻子,他雖喜歡,雖想著那樣與她就此一生,卻沒有現在愛得這般深刻。
其實現在想起來,他甚至覺得當年的自己只是羨慕,羨慕有家的那種溫暖和幸福,對那個秦憶,他到底有愛嗎?
只是不管怎麼想,他都無法肯定。
現在卻釋然了,他只要知道他現在愛的是她,刻骨銘心,這就夠了、
公堂上,蘇繡衣仍舊掙扎著。
“啊”,突然一聲尖利的叫聲,沐九兒從神遊中被驚醒,抬頭望去,蘇繡衣身下赫然是一灘血紅。
秦毅面色一黑,“來人吶,快請大夫!”
“是”,幾名衙衛立刻跑出去,早就候在內堂的林大夫被請出來。
現場一片混亂,圍觀的老百姓們也是一陣唏噓。
有那不知前情後效的,也會疑惑的問兩句,這江山可是蘭州城赫赫有名的青天大老爺,怎麼會為難一個身懷六甲的孕婦呢?
當然這話出來,一般都是引起眾人的鄙視。
半個時辰之後。
秦毅一臉緊張的看著滿手血汙的林大夫,“如何了?”
林大夫頹廢的搖搖頭,“城主大人,節哀順變”,身為醫者,當初財迷心竅陷害了沐九兒,後來經過昨日,他早已經清醒了,不想今天又見證了這樣血腥的一幕。
“真的沒救了?”,秦毅緊張的問道,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
“請恕老夫技拙”,林大夫起身,對著秦毅和江山行禮,然後徑自朝著後堂走去,因為當年陷害沐九兒的事情,雖然沐九兒並不追究,保全了他的名聲,但他卻依舊要接受應該接受的懲罰。
看著這樣一幕,沐九兒心中百味雜陳。
江山看著面色慘白的蘇繡衣,心中劃過一抹不忍,可垂眸看到那案宗的時候,又不得不一拍驚堂木,“犯婦人蘇繡衣,草菅人命,罪無可恕,判斬立決,明日午時,行刑!”
“不”,蘇繡衣一聲淒厲的厲吼。
“聖旨到”,隨即是一個不陰不陽的嗓音破空而出,“蘭州城主秦毅接旨!”
秦毅立刻走出來,慕寒、江山等人也隨即起身,其他人也都隨他跪在地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