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到了三月初一。
這天早上,黃瑞帶著九位童生弟子,還有一位城主請來負責護送的金丹真人,分成三輛大車上路了。
金丹真人名叫梁帖,金丹第七重,功力深厚,不苟言笑,跟黃瑞乘坐一輛車。
桑子明好巧不巧,跟眾位弟子中實力比較強的張成和顧森,還有一位女修朱一彤乘坐一輛車。
顧森三十五歲,血氣充盈,肌肉遒勁。他的父親乃是厚土門派駐荒谷城的使者,負責收集各種靈材和靈草,他從小開始修煉厚土門的心法,所以練得肩寬背厚,虎背熊腰,看起來不像是仙文閣弟子。
這人擁有不錯的靈根,再加父母悉心培養,不到兩歲,就服用洗髓丹和開悟丹開靈了,所以他比別的弟子提前修煉了十年。
按理說,以他的靈根和修為,可以加入厚土門修煉。然而她的母親,據說出身於書香門第,對仙文閣情有獨鍾,所以支援兒子學習仙文,希望他能考中秀才,光耀門楣。
無奈顧森的悟性差了點兒,所以學習仙文的速度不算太快,一千五百個仙文勉強學會了,但是境界不足。最近幾個月,在連續使用安神香的情況下,好不容易將一半的仙文,推進到“登堂”層次。所以他心裡期盼,希望進入考場之後,能用這一半的仙文,寫出一篇百字文。
他坐在車廂左側,臉上帶著幾分傲然。
他自認有驕傲的資格,因為他年紀輕,在九位童生中僅次於桑子明;他功力高,在九個人中排在第一位;他有一半“登堂”的仙文,符合考秀才的要求,只要運氣再好一點,有很大的希望能考中。
車廂的右側,坐著老童生張成,他已經五十八歲了,這可能是最後一次去考秀才,所以神情嚴肅,閉著眼睛,坐在那裡,不說不動,存神養氣。
對他來說,考試是一件力氣活。他掌握的仙文足夠了,如果慢慢的寫,每個字都能達到了“登堂”的境界,無奈功力不足,經脈不夠寬闊,所以輸出很慢,很難在一天之內,寫出符合要求的百字文。
桑子明則不一樣,他已經完成了二次開靈,不但經脈寬闊,就像濤濤大河一般,而且全身的毛孔都開放,能從空氣中吸收靈氣,將其轉變為仙文。
女修朱一彤坐在車廂的最裡邊,她已經四十歲了,還沒有成親生子,這在大明國並不罕見,因為修士的壽命長,如果到了煉氣巔峰,能活兩百歲,若是煉氣大圓滿,能活兩百五十歲,換句話說,四十歲的女修士,也就相當於凡人的二十歲,年紀並不算大。
但她畢竟四十歲了,早就過了年輕、幼稚、懵懂的年紀。她靜靜的坐在車廂最裡邊,抓緊最後的時間看書。
她私下裡非常用功,悟性也不差,掌握的仙文比顧森稍好一些,能有六成達到“登堂”層次,但她的功力稍微弱一些,一天之內,完成百字文有些吃力,所以這次考試只有兩成的希望。
桑子明坐在靠近車門的位置,他是第一次出遠門,又是青春年少的年紀,所以不斷探出頭去向外看,覺得看什麼都新鮮。
出了荒谷城,走在大路上,車輪不斷的向前滾動,將熟悉的荒谷城拋在後面。
琅琊城位於一千五百里外,按說這個距離並不遠,如果換做金丹真人,用不了兩個時辰,就能飛過去了。黃瑞作為築基修士,也可以在空中飛行,但是速度要慢很多。
問題是這一路崇山峻嶺,山高林密,有些飛禽躲在雲層中,看見有人從空中飛過,就可能成為它們攻擊的目標,所以黃瑞並不敢一個人飛,他寧願坐在車子裡,慢慢走到琅琊城。
這一路原本非常兇險,自從火湖噴發之後,幾位合道真君來了,這條路才變得沒那麼兇險,因此之故,城主劉開山只是請了一位金丹修士護送,就讓他們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