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咳,在空曠的大殿中是那麼的刺耳。福貴站在御案上的地方,聽到這幾聲咳嗽,眉頭輕輕攏起,皇上勤政已經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他有責任照顧好皇上的身體健康,所以今天不知道第幾次的勸諫又開始了,“皇上,該喝藥了。”
霍旻希低著頭,像是沒有聽到福貴的話似的,半天了才慢慢的問了一句話,“什麼時候了?”福貴看著更漏回了一聲,“已經亥時了,陛下藥已經煎好,請陛下喝藥。”
霍旻希這才慢慢的抬起頭,將手中的狼毫放下,活動活動僵硬的脖子慢慢的說道,“都這麼晚了,朕覺得時間過得好快啊。他怎麼樣了?”
福貴當然知道霍旻希說的是誰,他輕輕地嘆了口氣,無奈的回道:“祈王殿下亥時那樣,除了每日上朝、去軍營、就回府,甚少出來,聽王府的人說殿下每日吃得很少,飲酒的次數是越來越多。”
“這小鬼,才多大點就學人喝酒?告訴王府裡的人,想辦法讓祈王吃東西,祈王若有個什麼不妥的,朕拿他們是問。”霍旻希起身在空蕩的殿中慢慢的踱步走著,福貴不遠不近的跟在他身後,態度恭謙得一如侍奉先帝。
今晚真難得,居然能看到一輪圓潤如水的圓月,霍旻希將腳步停留在窗邊,抬頭看著明月若有所思,半晌低低的和福貴說話,“擎蒼一定恨朕吧!很久沒和他一起下棋了,好像最後一次和他下棋已經記不起是什麼時候。難道是朕做了皇帝就和兄弟們疏遠了麼?真的想念那時候和擎蒼一同下棋嬉戲的日子,現在想起來真是恍如隔世啊。福貴,你是不是覺得朕對擎蒼太壞了。”
☆、第三十四章 危機四伏 2
“奴才不敢妄言!”
福貴有些不解為何今日皇上會說起這些,在他心裡其實他是有些怨恨皇上,是他拆散了殿下和霜降的姻緣,現在霜降遠嫁季州、殿下被逼賜婚、身形消瘦,他看得好不傷心。可他只是個奴才,憑什麼指責主子的不是。他能做到的是就只能默默為殿下和霜降祈福,望天可憐見讓他們能再在一起。
“你是不是也覺得朕讓霜降嫁給平王,活活的拆散了她和擎蒼之間的緣分。還有讓擎蒼娶一個他不愛的人,朕是個壞人是嗎?”
福貴被霍旻希的話嚇得不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請罪。霍旻希沒有怪責他,將他叫起來,這些話他壓在心裡很久了,他沒有和別人說過一句,真的是高處不勝寒啊,他已經再不可能和擎蒼推心置腹的暢談了,帝王終究是孤獨的。
“朕對不起擎蒼和霜降,可是朕沒有其他辦法。平王在季州若是真的又反心,那麼朕就真的危險了;而刑家的財富從來都是朕的眼中釘,若是刑家和平王有聯絡,那麼這將是再一次的兵禍。所以,朕可以說是犧牲了他們倆人,換來的是東越的安定,是值得的。”
霍旻希從不會讓一絲危險出現在自己身邊,當初他得到風聲,刑家家主有意為他的女兒覓一位佳配,不知什麼原因竟然對承詰看上了眼,而霍旻希當時看著先帝的遺詔,要他派承詰去季州封地,若他們倆人結為姻親,那麼承詰可謂是天時地利人和了,他若舉兵反叛,霍旻希能有幾分勝算?
所以,將他們分開是上上之舉,他快人一步的賜婚,又大肆渲染霜降的郡主之身,讓這場婚禮徹透徹腦的成為政治婚姻,他對不起霜降、也對不起擎蒼,所以他賜婚給擎蒼,讓他娶邢無雙,可誰知道又是這樣的結果。
唉!霍旻希疲憊的閉上眼,淡淡的嘆了一口氣,“福貴啊!朕真的好累啊!”
“皇上,季州六百里加急!”
一個年輕的小太監急匆匆的走進來,將一封奏摺高舉過頂,撲通跪在霍旻希面前。霍旻希劍眉深深一聚,趕快把奏摺抓過來仔細的看了一遍,“他怎麼來了?”
沒有皇帝的宣召,藩王一律不得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