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應敵之法
陣陣寒風,綿綿細雨將窗外青楓吹打得颯颯作響,遙看雨中花葉,一片迷濛。
種平展開布帛,倚在窗邊檢視。
三天前眭固於毒二人引兵十萬,於斥丘分兵,於毒順漳水而下,襲擊魏郡;眭固則繞過博平,沿漯水之畔,夜襲聊城,直指莘縣。
莘縣後,便是東武陽。
“志才,這豎壁清野,誘敵深入之計,我猜當是伯父提出,可對?”
“是啊,還是借鑑了伯衡的長安之戰。”戲志才提溜著竹筒,有一搭沒一搭地晃盪,晃得種平腦袋發暈。
“長安之戰?”種平低下頭,卷好布帛,難免有些疑惑,“這一戰有何出名之處?竟然傳至東郡?”
戲志才一時無語,如果他知道世間有個詞叫做凡爾賽,一定會毫不遲疑地用在種平身上。
“五千對三萬,僅僅損傷百人,換得敵方全軍受降。此等戰績,若是編入兵書之中,比之陰晉也不遑多讓。”
陰晉之戰,也是以少勝多的著名戰役之一。
吳起選擇了一條寬而淺的河流,將兩岸高聳著陡峭的山峰,當做天然的屏障,在河對岸設立了一個營寨。
為了誘使秦軍進攻,故意表現得像是自己在此駐紮。
隨後在營寨後方設定了一批伏兵,準備在秦軍過河時發起突襲。
同時,他還在河岸附近埋伏了大量的弓箭手和步兵,以便在戰鬥中迅速出擊,給予秦軍致命的打擊。
這麼一看,的確同種平當日應對,有異曲同工之妙。
“……傷六百七十一人,死三百五十人。”
種平低聲回覆。
戲志才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他口中所說,是在糾正自己那句“傷亡百餘人”。
他深深望了一眼種平,復又想起三日前那場別開生面的實踐課。
“伯衡奉行孟家學說?”
種平眼睫幾不可見地微微抖動,他慢慢抬起頭,笑道:“平粗精經典,不敢亂言什麼‘奉行’,不過偏愛雜家,故而多讀了幾本雜經。”
戲志才並沒有在這話題上多做糾纏,他似乎只不過是心血來潮的隨意一問。
“算算時間,眭固應當已向著東武陽而來,伯衡可欲同忠共至城牆之上觀敵?”
種平心說我有什麼好上的?
長安城牆我都不樂意再上,何況是東武陽?再說之前不是商量好計策了嗎?現在也不是我出場的時候啊!
時間回到三天前
種平教完曹昂,已近午時。天空中陰霾漸散,少有的顯露出幾縷陽光,彷彿預示著接下來幾日,都將會是罕見的晴日。
想來黑山軍為了避開雨季,這幾日應當就要有所行動了才是。
趁著農人暫且停下收割,接過妻子籃子中的飯食,站著狼吞虎嚥之時,種平尋到了虎子。
“先生,你找俺有什麼事,儘管吩咐。”虎子喝了口他母親遞過來的水,胳膊舞得飛快,所過之處麥子紛紛墜入麥綽之中,“俺家麥子種得早,再不收就不行了,俺給先生賠個罪。”
“沒事。”種平毫無形象地蹲在田壟之上,“你先忙你的。”
他拾起根虎子掉落的麥穗,盯著那整齊的斷面,若有所思。
“先生,先生。”一道陰影遮蔽住投射到種平身上的陽光,種平疑惑地抬起頭,認出面前的正是虎子的母親。
“這是俺家自己做的豆餅……”婦人黝黑的臉上生出兩片紅褐,她無比侷促地將籃子遞到種平面前,眼中滿是卑怯,“乾淨的這是,都是好豆子,現做的……”
種平望著那籃子裡墊著快泛黃,但能看出認真洗滌過的麻布,上面擺著塊極為敦實,尚且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