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有歌手唱完下臺的時候,他都會報以熱情的口哨聲,鼓掌那是那些女孩子們該乾的事情,咱必須得弄出點特別的聲音來。
其實在洪濤看來,這些歌星也罷、歌手也罷,都土的不能再土了,上臺的人基本都是一個打扮,就和穿著工作服上場的一樣。一律是上身夾克、下身牛仔褲。這算是當時最流行的裝扮了,如果能穿上一件皮夾克,再戴個墨鏡。你就是站在流行的最前沿的那個弄潮兒了。
不過裡面也有幾個特別的,一個就是程琳,她當時在國內歌壇也算是大姐級的人物,人家穿了一條紅格的裙子,站在一堆牛仔褲裡,顯得特別扎眼。還有一個就是崔健了,他穿著一件中山裝和一條軍褲。但是這條軍褲有一支褲腿是挽起來的,再配上一雙片懶,怎麼看怎麼像是農民。
按照後來圈內人的說法。當時他還真不是故意這麼打扮的,因為當時這些歌手大部分還都沒成腕呢,東方歌舞團只派了一輛客車來接送他們團裡的人員,其它人該坐公交坐公交。該騎腳踏車騎腳踏車。和老百姓沒什麼兩樣。很難想象吧,當時的歌星們就是蹬著腳踏車去現場演出的,崔健也是蹬著車去的,為了怕車鏈子把褲腿蹭髒,所以他把右腿給挽了起來,但是到了現場之後一亂,就給忘了,直接就這麼上了臺。
說實話。老崔就算是穿上好衣服,他那個颱風也就那樣了。人家走的也不是什麼偶像派。有意思的是,正是他這個出其不意的打扮,再加上他那個嘶啞的嗓音和獨特的搖滾唱法,把現場的氣氛直接帶到了頂點。在這之前,恐怕全場的觀眾裡,除了洪濤之外,沒一個人聽過這種歌,沒一個人意識到歌還可以這麼唱,也沒一個人不被那些含義頗為微妙的歌詞所打動。
“我曾經問個不休
你何時跟我走
可你卻總是笑我,一無所有
我要給你我的追求
還有我的自由
可你卻總是笑我,一無所有”
從老崔開唱的第一句開始,洪濤也跟著一起唱了起來,同時,他把手中的滴滴星點燃,站起來在頭頂上轉著圈子。一時間,坐在他身邊的那些朋友和同學,都不知道洪濤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瘋狂了,一般來說,他都是那個在後面滿臉陰笑出壞主意人,現在怎麼肯自己赤膊上陣了呢?不管看得懂看不懂,黃毛總是無條件支援洪濤的人,於是在他的催促下,又一大片滴滴星跟著點燃了。
“如果再過幾年、十幾年、幾十年,當這些人和自己的朋友、後代聊起這段歷史的時候,應該也會記得當初在首體點起第一支菸花的人吧?可惜啊,現在沒有現場直播,要不哥們這張臉說不定也能載入史冊啊!”洪濤完全就是一種發洩,他發洩的不是不滿,而是孤寂,當上帝的孤寂。
當你活生生的生活在一群人當中,知道他們要往哪裡走、走過去會是什麼結果,但你又不能和他們說,說了也沒人信時,你就是上帝了。因為上帝也是這樣的,你需要的他的時候他永遠不在家,你不需要的他的時候,他時時刻刻注視著你,說白了吧,就是屁用不管!
不管洪濤有多少愁緒、多少感慨,他那些同學、朋友們都是純純的高興,一直到演唱會結束,還都處於興奮狀態當中,一路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然後大家還相互約好,平時要格外關注這類演唱會的訊息,一旦還有,那就還去看。可是他們沒說拿什麼錢去買票,話裡話外的意思還是洪濤請客唄,洪濤這個大頭的形象現在已經是深入人心了,深得都已經到了潛移默化的程度,好像他的存在就應該是給大家謀福利的。
“譚晶,晚上別回去了,陪我喝點酒吧……”洪濤今天的情緒不太好,他想找人嘮嘮嗑。
“去!我明天早上還有課呢!”譚晶瞪了洪濤一眼,然後和吳怡跑了。
“小妍妍、小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