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白老大掀開面前的遮擋,頭一個站起來,舉起手中的開山斧向下砍去,斧尖砸在盾牌上,激起片片精光火花,一個蠻子兵哇呀慘叫一聲,腦袋頓時被削掉了一半,的身子順著雲梯墜落下地。
這人的身子還未落在地面上,便又有無數個人攀爬而上,樓上人看到白老大的巍巍氣勢,一個個熱血翻湧,舉起鋼刀和木棍四處擊打,城內有義軍和守軍足足兩萬人,此刻都排在北面的城牆上,擠得水洩不通,蠻子兵雖然悍不畏死,密密麻麻的向上攻城,但是雲梯總共不過二百來架,爬上來的更是少之又少,守軍防守起來倒算遊刃有餘,不過還要躲避樓下不斷射出的箭雨,守軍們站在木板外,頓時有好些人中箭倒地,或者肩頭,額頭上插滿了箭簇。
蠻子的旌旗後擂起了戰鼓,咚咚咚彷彿夜晚的驚雷,望月城中的百姓躲在家裡,壯年或者老者皆都將婦孺抱在懷中,圍坐於火爐邊,側耳仔細聆聽著院外的動靜,膽子小一些的不禁嚇得輕泣出聲,渾身亂顫,家人不由得輕言撫慰一聲。
候武扶著頭頂的銅盔,從木板後冒出來,哈哈大笑道:“看來……蠻子兵攻城,也不過爾爾嘛。”眼前戰事雖急,可是就這麼看來,蠻子兵想要從北門打進來,卻是困難重重的。
不說楊宗志為了抵禦箭雨作下的安排,便說候武自己將重兵都囤積在北門上,看來就是極其英明的舉動,北門下架起了數百架雲梯,守軍們三兩個合力,抱起沉甸甸的沙袋,對著雲梯往下一扔,雲梯便被砸的輕則左右搖晃,站不住人,重則向外傾倒,摔下去無數個蠻子,如此盞茶時間飛快即過,北門上依然是安然無恙。
楊宗志捏著下巴,注目看著城樓下的戰事,眼前一道黑乎乎的箭簇閃電般射來,他和候武還未彎腰躲下,李十二孃便矯健的撇後長劍,將箭簇挑開,向上飛去,釘在了身後小樓邊的木柱上,咄咄有聲。
史艾可和柯若紅一起拍著小手,嬌聲喝起彩來,李十二孃淡淡的露齒一笑,對著回過頭來的楊宗志挑了挑柔細的眉尖,看著無比英姿颯爽。
楊宗志凝眉問道:“候大人,南門外的探馬,可有什麼訊息傳來嗎?”
候武回話道:“還沒有,下官已經按照楊公子吩咐,在南門外派了十幾路探子,只要碰見蠻子迂迴到南門,他們便會兼程來報,眼下毫無音訊傳來,看來……是沒有動靜的。”
楊宗志靜靜的嗯了一聲,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心想:“這就奇怪了。”面前的蠻子兵,軍陣擺的很足,攻城的架勢也一絲不苟,但是……就這麼正面攻城,壓根不用他楊宗志,就連候武都能率人守得住,而且探馬說的清清楚楚的,蠻子兵派了五六萬大軍南出陰山口,而北門下充其量來了三萬有餘,那麼……還有一半人馬到底去了哪兒,作的……又是什麼打算?
如此一想,他的心底裡不禁一片疑竇,城樓上的守軍們,殺退了蠻子兩波攻城士兵,雖也折損了數百人,但是蠻子比這邊死傷慘重的多,光墜下城樓,摔斷了脖子的,便多過這個數目,更不要提被守軍砍翻下去的,更是數不勝數,望月城的北門外,一時間堆積了屍骨如山。
候武和白老大等人一個個面露喜色,殺得興起,褪掉盔甲和衣襟,袒露出胸口上黑乎乎的毛髮,史艾可也湊上去,打翻了幾架雲梯,看著蠻子兵宛若糖葫蘆串一般摔倒下去,哀呼慘嚎不斷,史艾可咯咯一笑,和柯若紅在空中對擊一下小手掌,然後又蹦蹦跳跳的跑了回來,滿臉興奮的潮紅。
前一次陰山大戰時,楊宗志沒有帶上她們兩個,惹得她們怨怒了好幾天,每每說起此事,便咬牙切齒的,不願意和楊宗志多搭話,這一回總算是得償所願,殺幾個蠻子兵,倒還是其次的,關鍵是能親眼看看這般熱血沸騰的場面,站在楊宗志的身後,行使她們哼哈二將的做派,便心滿意足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