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川接下來會很不太平,你回去會有危險。”我聞言心驚,忙從榻上驚坐起身:“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天賜不急著回答,只靜靜地看著我,不明深意,我卻被他逼得急了,急切道:“你倒是說啊,你剛剛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是不是長川發生什麼事了?”天賜俯首望著手中杯盞,削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撫著杯沿,碧色的茶水映出一雙冷魄的眼眸,“範建忠造反後,蕭晚風就一直在考慮這次出征平叛讓誰去掛帥,最後他選擇了我,把守衛京畿重地的大任交給了趙家那對父子……哼,他果然還是信任他們多過於我這個妹婿,卻不知他調走的不過是尚在伺機的狼,而留下的卻是早已飢餓的虎。我收到訊息,趙家那對父子將會趁著當下這個外患內虛的機會,有所圖謀。”
“他們要做什麼?”
“誰知道。”天賜冷笑,“蕭晚風這個人太難掌控了,近來時日已經削了他們父子不少實權。要知道狗急了是會跳牆的,更何況趙家父子的性子,比起狗來,忠誠不足,野心有餘。趙敬德可能是想逼蕭晚風讓出帝位給蕭晚月,畢竟蕭晚月是他自家女婿……又可能,他覺得蕭晚月也是個狠角色,還不如擁立臨江王蕭染這奶娃兒做個傀儡皇帝,他們父子好做幕後掌權人……或者,直接踢掉蕭家,他自己做皇帝。”
“你這訊息可靠嗎?”
“十之八九。”
我怒道:“既然如此,你怎麼能坐視不管,任憑他們父子為所欲為?”
天賜搖頭嘆息,好像我說了多麼愚蠢的話。
的確是愚蠢,正如他所說的那樣:“悅容姐,你怎麼還這麼傻,我天天做夢都想著怎麼撕開蕭晚風那張好似什麼都盡在他掌握的自信面容,讓他飽受失敗的屈辱,怎麼可能會去幫他?我恨不得趙家那對父子與他狗咬狗,最好鬥得兩敗俱傷。”
燈火下,如玉的面容,嘴角勾著玩世不恭的笑容,卻說著陰鷙狠毒的話——這真是我記憶中那個正直明朗的弟弟?
還是,紛擾俗世讓我的雙眼蒙塵,早已看不清他,也讓他的內心生恨,淬出奪命的毒?
我跌坐床榻,像在安慰自己是對喃喃道:“不,事情沒有那麼糟糕,晚風向來深思熟慮,一定早就留了一手對付他們,而且……而且還有長樂郡主在!沒錯,只要有她在,那對父子絕對不敢明目張膽地亂來!”第一次,我是如此慶幸並心懷感恩,趙伊漣能夠陪在蕭晚風身邊。
天賜“嗤”地笑出聲來,我怒道:“你在笑什麼!”天賜嘆道:“悅容姐,你還真是什麼都不知道啊……難道你沒發現,在你離開長川的時候,蕭晚風就有點不對勁了嗎?”我一怔,天賜又道:“那天你被胡闕王子所獻的孔雀披風所累,蕭晚風自損元氣,用內力解你危險,他的身體在那時就已經熬不住了,只是在你和群臣面前勉強支撐著,當晚你去地牢看望周妍的時候,他就已經病發過一次,為了怕你內疚擔心,也為了穩住朝政,他下令那晚在場的所有人都要守口如瓶,但宮中早有我的耳目,他又怎麼能騙得過我?你離開長川之後,蕭晚風發病的次數越來越多了,在我出征那天,他就已經昏迷在病床上了,長樂郡主如今日日夜夜守在太極殿照顧他,瞞著眾人代他發號施令。但只怕再過些時日,長樂郡主她自己就要因失血過多而跟著倒下了。”
我慌張地反駁:“不可能的!晚風剛剛還寫了一封信給我,讓我早日回去!”
天賜問:“悅容姐,你確信那是蕭晚風親自寫的嗎?”我顫抖著從衣襟裡掏出那封信細看起來,突然變了臉色。天賜的聲音恍恍惚惚地在耳邊響著,彷彿隔著一層山:“想必你終於看出來了吧,那是長樂郡主模仿蕭晚風的筆跡寫的,她這麼處心積慮,甚至不惜以司空懷影為誘餌,迫不及待地喚你回去,為了什麼?”
“她這麼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