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她們倆。
“這燒的是什麼東西呀?”
“是兄長的親筆信……每個月都要寄來一封信,反反覆覆強調那些東西真是討厭死了,今天又看到就被我給燒掉了。”阿市不滿意的撅著嘴巴,露出小女孩才有的嬌憨神態,江戶御所裡只有兩個人能看到她撒嬌,一個是她的夫君足利義時,另一個就是她的姐姐阿犬。
阿犬秀眉微蹙似乎很苦惱的樣子,從間著裡抽出一疊信箋,對阿市說:“兄長也給我寄來好多信箋,裡面要求我把江戶城裡裡外外的事情都告訴他,最好是刺探評定會的情報……我正愁著該怎麼拒絕才比較好呢。”
阿市接過信箋開啟一看,寫的東西完全是照抄一遍她的信箋,只是抬頭署名換個字簡直沒有誠意,抬起頭說:“兄長真是過分啊!怎麼可以讓我們做這種事情呢!明明我和姐姐已經嫁入足利家了呢!”
出嫁從夫是東方社會的傳統習俗,日本自奈良時代引入大唐帝國的律令制就漸漸加強男權社會的砝碼,但進入平安末期源平時代武士登場又出現反覆,武家社會最初是隻直到野蠻愚昧殘暴的集團,他們不懂律令只是頑固的依照自己的習俗管理子女婚喪嫁娶。
婿養子盛行出現倒插門的上門女婿,女子也可以和自己的嫡兄庶地擁有分割財產的權力等等制度,讓武家社會一度被厭惡和不理解的,直到鎌倉時代末期,武家集團從野蠻的殺戮中集體甦醒,逐步摒棄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確立嫡長子整合制度,再一次加強武士對社會財產及女人的支配地位。
到如今兩百多年裡,文化習俗也逐漸向中原王朝靠攏,足利將軍家為保證嫡長子繼承的安穩,並防止別出的兒子與嫡子爭奪將軍,不惜讓其他嫡子庶子出家為僧,為防止女兒嫁出去抬高武家的影響力,並反過來幫著丈夫對付自己的孃家,就逼迫嫡女庶女削髮為尼。
阿犬和阿市早已經變成足利家的女人,這對姐妹花為足利義時先後生育六名子女,地位不及正室夫人虎御臺那般舉足輕重,可是在御所裡受到的寵愛和厚待可一點都不少,好歹姐妹倆也是犬御前和市御前。
就像齋藤歸蝶嫁入織田家,就努力的幫助自己的丈夫織田信長進攻美濃。憑藉歸蝶的影響力還真就吸引來不少苦無門路擔心被冷落的美濃武士。女人出嫁從夫哪裡還會管孃家的死活。這一點從虎姬身上得到完美體現。
她對長尾家的偏袒大概止步於她姐姐綾公主家的兩個外甥,那還是因為姐妹情深的緣故且並不干涉夫君的判斷,至於其他的長尾家那麼多親族一門則完全不在乎,她自己的兒女和御所裡那麼多事情都管不過來,哪有時間去在乎那些従兄弟家裡過的怎麼樣。
如鎌倉時代的著名女性政治家北條政子那般,在女人之間的口碑逐步降低到不可思議的低劣評價,背叛自己夫君源賴朝辛苦打下來的鎌倉幕府,沒有支援長子源賴家的徵夷大將軍。反而參與謀害流放長子的行動,而後冷漠的看著自己的弟弟害死外孫,又看著孃家北條氏設圈套弄死二兒子和幾個孫子。
這個女人在鎌倉時代無人敢置噱,到室町時代因為足利將軍家的血脈裡有濃厚的北條氏基因也不願多評價,但戰國時代幕府衰落就沒有那麼多顧忌,民間已經把她評價成最惡毒的女子,如果精通漢學的公卿還能舉例中原王朝幾個禍亂王朝統治的狐媚子,比如差點篡位的呂雉和篡位成功的武曌。
阿犬和阿市不是那樣的女人,她們是安分守己沒有那麼多野心的女子,她們只希望自己的孩子安然的長大成為可造之才。憑她們夫君足利義時的通天手段,將來說不定能給孩子謀得一國守護的名份。美好的願景總要面臨巨大的現實壓力,看起來她們的兄長織田信長不太願意這麼低頭,反過來還要逼迫兩姐妹作出讓步,這可就真的有些難了。
“兄長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