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中很識眼色的那個說:「還請貴人見諒,禮部的餐食講究清淡簡單。」
阮棠點點頭,沒有說什麼。
主要還是怕自己學不像他們說話,同時也是為了維持高神莫測的形象。
聞璽開口:「今晚我們要出去看一下。」
男人愣住,「貴人莫非要看我們的祭禮?」
這下換成聞璽一怔,不過他面無表情,外人一點看不出他的想法,「準備一下。」
男人應聲答應。
吃過晚飯,聞璽讓阮棠換上剛才準備的衣服,然後等男人來了,送來兩張白色的面具。面具上除了眼睛和鼻子有孔,其他全是空白。聞璽把面具戴上。阮棠一抬頭,被他那張沒有五官的面具嚇了一跳。
聞璽又摘下來,放在手上觀察面具。
身上的衣服都是絳紅色,腰帶純黑沒有紋路。
天完全黑透的時候,門外敲門聲傳來,男人提醒,「貴人,祭禮要開始了。」
聞璽和阮棠拿著面具走出房間。
男人也穿著絳紅色長袍,面具已經戴在臉上,乍一眼看過去臉刷刷白。
聞璽把面具戴上,阮棠也有樣學樣。
四人離開小樓,走到外面。
阮棠看見,附近的房屋裡不斷有人走出來,打扮全是一模一樣,絳紅色衣服和白麵面具。所有人都在往一個方向走,隨著人不斷從兩旁房屋中走出,匯聚成人流。沒有人說話,場面肅穆而安靜。
阮棠被這種沉寂的氣氛壓得有點難受,轉頭看看四周,總有一種是幽靈們齊聚的錯覺。
很快人們來到一個高臺前的廣場,依次進入,然後站著不動。
阮棠他們所在位置偏後一些,等廣場站滿了,偌大一個地方,只聽到大家的呼吸聲,沒有一個人說話。
忽然一道碧綠的火焰在高臺上燃起。火焰和煙霧中,一個身穿玄色長袍的男人出現在上面,手裡比了一個奇怪的姿勢。
廣場所有人忽然齊齊鞠躬,口呼,「聖者。」
阮棠動作慢了一拍,不過還好及時反應過來,和大家做同樣動作。她餘光注意著嶽城,就怕他不屑行動,事實證明她多想了,聞璽的反應比她還快一些。
聖者四周都燃起火焰,碧綠幽光,看著人也泛著綠光。
阮棠臉色古怪了一下,心想這到底什麼宗教,居然把自己弄得這麼綠。
聖者雙手掐訣,很快綠色火焰消退,他站在高臺上,說:「世間萬物皆有靈,陽光,泥土,植物,動物,都是資源,我們僅食身體所需,不要縱容口腹之慾,僅穿蔽體所需,不要攀比穿著,僅用生活所需,不要浪費外物。盡我所能,莫讓繁瑣虛榮遮蔽我們來到世上的初心,剋制才是我們生存之道……」
阮棠有點發懵,沒想到這位聖者居然以「勤儉節約」為主題,給大家傳道。
廣場內一群帶著面具的人,看不出表情神態,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聽進去了。
聖者還在繼續說著:「大家都知道,我們的祖先劈開這個空間給我們生存,這裡五行混沌,術法無法施展,土地,水源都和外界有著區別,我們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中生存,還時刻受著身體崩潰的威脅,活得如此辛苦,為的是什麼?」
「是將我們幾族繼續繁衍下去,為了後代,為了一絲重歸世界的希望,我們必須有要剋制自我,直到身體重新歸於塵土。」
「在曾經的大陸上,我們是方士之後,被永樂大帝封禁,才被逼困在這裡,世世代代不能解脫,世間只有這一方的神明庇佑我等,在此汙穢之地生存,我們信奉帶給我們生機的神明,祂的名諱為「滄神」,剋制自我,延續生命,將身體和靈魂交給滄神,讓我等的靈魂終獲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