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這樣瘦小,坐的馬這樣高大。那馬卻像不勝負荷似的,剛才他們與我擦身而過,我聽那沉重的馬蹄之聲,就知這兩人外家功夫已有相當火候。”冒浣蓮奇道:“為什麼只說相當火候呢?”
桂仲明道:“凡是練鷹爪功、金剛手這類內外兼修的功夫,到了隨時隨地、或站或坐都渾身是力,不克自制的時候,外家功夫就已到家了。可是內家功夫還沒到家。若內家功夫到了家,那股勁力隨心所欲,能發能收,根本就看不出來。”這兩人外功不錯,內功可還未夠火候。”冒浣蓮笑道:“我連他的外家功夫都看不出來,那更差了。”桂仲明正色道:“不然,你的功力據我看和那兩個人差不多,卻要比那個孟堅高,你學的無極劍法是上乘的內家劍法,怎可妄自菲薄?”冒浣蓮抬頭再望,大車已過去約半里之遙,那吸旱菸袋的漢子,還不時回頭看。冒浣蓮不覺笑道:“這人疑心我們是強盜呢!只不知這南京的名鏢頭,為什麼給三十六個少女保縹,這事可奇怪透了。莫非這批少女,真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女兒,請人保送的?可是看來又不像呀!”
說話之間,猛然前面六輛大車,倏地都停下來。前面塵頭起處,兩騎駿馬,迎面馳來,掠過大車,快近桂冒二人時,才猛的勒馬回頭,又狂奔過去。冒浣蓮拉拉桂仲明的袖子道:“是那話兒來了!”桂仲明腳步不停,一直向前走去。
驟然間路旁高崗上,射出了幾枝響箭,其聲鳴嗚,甚為淒厲,響箭過後,密林中湧出一批人馬,約莫有一百多人,霎忽就截斷了大路,攔在車隊之前。
武威鏢局的鏢師孟堅本來是押隊殿後的,這時已催馬上前,狂噴菸圈,起初是一個個的圓形菸圈,接著噴出的幾口煙其直如矢,射入先噴出的菸圈之中,菸圈也漸漸四散,漫成煙霧。這是孟老縹頭傳下的訊號,圓菸圈套交情,直煙線表武力。意思是說:“好朋友們,給我們圓圓面(賣人情)吧,不然若用武力,落個兩敗俱傷,可壞了江湖義氣。”
對方陣中緩緩地走出一箇中年漢子,袍袖飄飄,意態瀟灑,眉目姣好,很像一個女人,他在袖中取出一把摺扇,把孟堅噴出的煙霧,扇得一千二淨,陰聲細氣地說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武威鏢局的少縹頭親自押這支縹。”孟堅也道:“我道是誰,原來是郝寨主還在此間。既是熟人,請恕禮儀不周,容日後補上拜帖吧!”說罷又噴出幾口菸圈,等待對方答話。
在他們兩人打話之際,冒浣蓮和桂仲明遠遠地站在路邊。冒浣蓮道:“果然那幾個魔頭又回舊地。”桂仲明道:“那不男不女陰陽怪氣的是誰?”冒浣蓮道:“我聽傅伯伯說過,這人料是三魔之首,十幾年前的江湖敗類人妖郝飛鳳。”桂仲明奇道:“為什麼叫做人妖?”冒浣蓮道:“因他生得眉目娟秀,常常扮成女人,專迷惑大家閨秀,有人還說他真是個陰陽人,所以叫他做人妖。可是他的武功也真好,有幾個俠客想除他,都給他逃掉了。後來大約是年紀大了,扮女人不靈了,這才落草為寇的。”桂仲明又好奇問道:“什麼叫做陰陽人?”冒浣蓮粉臉通紅,大力柑了一下,說道:“別問了,趕快看吧,你看他們就要動手了。”桂仲明出其不意地給她柑了一下,“唷”的一聲叫了出來,幸得那兩批人都很緊張,誰也沒有注意他。
郝飛鳳慢條斯理地又舉起扇來,扇了兩扇,低聲笑道:“少鏢頭和我們搭什麼架子,猛噴菸圈?咱們開門見山,你要我們幫你圓這個面子,那也成,但你也得替我們圓個面子。”
孟堅接了這支縹後,一見要保送的竟是三十六位美豔如花的少女,心裡當然覺得十分奇怪,但他恃著父親的威名,插了鏢旗,也竟挑起大梁,從蘇州直保到此地,一路雖碰過三四次黑道人物,但只須噴出幾口菸圈,也就把對方嚇退了。不料一踏入河北,卻碰上這三個硬對頭。正在忐忑不安,一聽郝飛鳳的話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