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看清是納蘭容若,“啊呀!”一聲叫了起來。冒浣蓮馳馬過來,納蘭提刀劈去,冒浣蓮輕輕一閃,納蘭容若低聲說道:“把我擒去。”又是一刀向冒浣蓮懷中搶人,桂仲明虎吼起來,冒浣蓮一舒玉手,把納蘭手腕刁著,挾了過來,瞪目橫了桂仲明一眼道:“你這傻瓜!給我道下。”桂仲明依稀認得納蘭容若,叫道:“哼!我們都以為你是奸人,原來你也替皇帝老兒賣命!”冒浣蓮給他氣得啼笑皆非,低聲說道:“快叫傅伯伯來!”
神策營士兵見納蘭公子一照面就被敵人擒去,這一驚非同小可,紛紛來救,易蘭珠短劍飛舞,砍翻幾個,傅青主急忙趕來。在冒浣蓮手中接了納蘭容若,長劍架在他的頸項,厲聲對清兵說道。”住手,不然我就將這人剁了!”
神策營將士知道納蘭公子是皇上最寵愛的人,如何還敢動手?禁衛軍的副統領兼神策營的總管帶張承斌縱馬過來,高聲叫道:“有話好說。且慢動手!”傅青主揚眉笑道:“張副統領,別來無恙?”張承斌一愕,傅青主道:“五臺山下武家莊之會,副統領還記得麼?老朽便是江南傅青主!”張承斌一看,見傅青主形容全政,但知他醫術神妙,也不以為異,當下拱手說道:“傅老先生有何見教?”張承斌早年也是江湖人物,為人比楚昭南穩重得多。所以當年圍武家莊時,還和武元英以禮相見。他知傅青主捉了納蘭容若之後,必定有所要挾,索性一開口便把話說明,等候對方開出條件。
傅青主雙眸炯炯,豎起拇指說道:“張大人也是江湖的大行家,咱們不敢多求,只煩納蘭公子送我們百里路!”張承斌道:“此事我不敢作主,請各位稍待須臾,待我稟過皇上如何?”走出戰地,將傅青主的話對康熙說了。康熙皺眉道:“叫他把容若放回,我們讓他們過去便是了!”張承斌快馬回報,傅青主冷笑道:“假若張大人可以做主,那麼咱們交人借路,到也爽脆,只是此番乃皇上做主,請恕直言,咱們實在信不過皇上,請問,假若我們此刻放納蘭公子回去,皇上下旨,要你再率兵士來追,你是奉旨還是抗命?”張承斌不敢置答,再回報皇帝。康熙恨得牙癢癢的,卻是無法可施。當下說道:“也罷,容若少不更事,算他們造化。只是若他們將容若帶出二百里外。不放他回來又怎麼辦?”張承斌叩頭稟道:“那老兒名喚傅青主……”康熙“嗯”了一聲,插口道:“哦,傅青主?我知道!他不是這個樣子!”張承斌道:“他有變容易貌的本領。”頓了一頓,康熙斥道:“你吞吞吐吐想說什麼?”張承斌道:“這人在江湖上頗有名望,說一是一,說二是二,諒他不致失信!”康熙面色倏變,“哼”了一聲,想道:“他們信不過我,你倒信得過他們!”張承斌俯伏在地,瞧不見康熙面色,又稟道:“奴才願隨公子前去,再護他回來。”康熙只好答應,叫他和另外四名侍衛賠去,傅青主也答應了。康熙經此一役,頗為不快,班師回朝之後,就藉故將張承斌殺掉,那是後話。
當下神策營健卒盡撤,張承斌和另外四個衛士,陪著納蘭作為人質。只是他們被隔開跟在後面,納蘭則換過駿馬,和傅青主冒浣蓮等走在前頭。桂仲明傻乎乎地對納蘭道:“以前我們做你的園丁,現在你作我們的囚犯,剛好扯直,哈哈!”傅青主拉了桂仲明一把,俏聲說道:“你當納蘭公子真的被我們擒著嗎?他是想救我們才故意來的呀!”冒浣蓮也戳了他一下,嗔道:“你這人幾時才能學得聰明?”
桂仲明呆了一陣,這才恍然大悟,緊握納蘭容若的手,傻笑說道:“你真的是個奸人!”納蘭見他一派浪漫天真,暗暗為冒烷蓮歡喜。
走了兩日,二百里路程已過,納蘭悄然說道:“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我與各位相知在心,願彼此珍重。”傅青主吩咐眾人下馬,席地而坐,取出酒與肉脯,替納蘭送行,桂仲明目冒浣蓮回來後,一直未有機會為她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