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句話:“我要沐浴。”
聲音沙啞而冰冷,聽得站在床邊的女子一愣,隨即在白素衣看不見的地方撇撇嘴,語氣卻仍是恭敬的:“是,小姐,竹兒這就去準備。”只是“小姐”兩個字格外地“擲地有聲”。
沐浴之後,丟掉厚重的喜服,換上輕便的裙裳,竹兒已經在桌上擺好了早膳,白素衣吃了七分飽便放下筷子,在桌邊似乎是怔了一會兒,這才慢慢地起身,道:“撤下去吧,取兩壺酒來。”
竹兒低低地應了聲,將桌上的碗碟收拾下去,一會兒又捧來兩壺酒,然後一言不發地轉身走了。
白素衣也不在意,一手提著一壺酒就出了門。
極大的一個院子,只是風光並不是十分出彩,西南角是個大大的湖,種著荷花,在這初夏的季節已經迫不及待地探出幾隻花蕾來,粉嫩的顏色在一片碧綠中尤為顯眼。
湖邊是慣常的八角亭子,巨大的石塊摞成的假山,還有稀疏的花草樹木,整個院子的景緻除了那個湖,其他的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匆忙之間弄好的。
白素衣冷眼看著這眼前的一切,什麼都是虛假的,輕蔑的勾唇一笑,隨後拿起酒壺,仰頭往嘴裡倒了一口酒,一邊慢慢地往湖邊走過去,明明穿著飄逸若仙的白衣,卻因為女子嫣紅的唇、迷離的眼神以及那慵懶的姿態而偏偏生出頹喪妖媚的感覺來。
她走到湖邊坐下來,將腳垂在湖邊,隱在暗處的文正這才發現她沒有穿鞋襪,剛才一路走來,那嫩白如瓷的玉足上沾染了灰褐的泥土,讓人看了就有想要上前拭去的衝動。
她躺了下來,有一口沒一口地喝酒,有一會兒沒動,文正凝神聽了一會兒,才發現她睡著了,過了一會兒,她醒過來,然後繼續喝酒,就這樣喝一會兒,睡一會兒,一整天,便這樣過去了。
這一天,墨紫瀟的侍妾一波一波地進入這個院子,卻因為主人的失蹤無功而返;這一天,竹兒發現白素衣不在,不僅沒有找,還順手從她的妝臺上取了兩根金簪;偷偷藏在自己的懷中,這一天,文正在暗處默默地看了她一整天,天黑的時候,終於還是將醉倒的她送回房裡;這一天,墨紫瀟聽完文正的報道,眉頭蹙得更緊,思索無果,只好無奈地讓文正繼續監視。
第二天,仍然是這樣過去了。
第三天,辰時,白素衣被涼水潑醒。
睜開眼便看見墨紫瀟黑沉的臉,還有一邊拿著木桶表情瑟縮,眼中卻滿是得意的竹兒。
白素衣垂下眼,坐起身來,看向竹兒,聲音嘶啞:“我要沐浴。”
竹兒對上她毫無情緒眸子,沒來由地一陣瑟縮,看了看一邊的墨紫瀟,見他沉著臉沒有表態,便站著不動。
白素衣見狀,將那雙冷冽的目光移向墨紫瀟。
墨紫瀟看著她,眉頭一蹙,對著一旁站立不動的竹兒喝道:沒聽見主子的話嗎?你是耳朵聾了嗎?”
竹兒被嚇了一跳,身子微微顫抖,緊忙應了聲,然後急匆匆地出去,走之前卻沒有忘記狠狠地“看”了白素衣一眼。
白素衣收回和他對視的目光,旁若無人地掀開溼透的被子,光腳下床。雪白的裡衣也溼透了,緊緊地貼在她的身上,姣好曲線一覽無餘。
見她向他走過來,墨紫瀟的眼中閃過不屑。
白素衣從他身邊走過,走到他身後的櫃子,從中拖出一條寬大的毯子,然後旁若無人地脫掉溼透的衣服,裹上毯子,躺倒一邊的軟榻上。
墨紫瀟看著她的一系列動作,臉色忽白忽青,深吸了兩口氣,將怒火壓下去,攬衣在桌邊坐下,伸手倒茶,卻發現茶壺空空如也,不由大怒:“來人!”
竹兒匆忙跑過來:“王爺,奴婢在。”
墨紫瀟抬手將茶壺扔到她腳下,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