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了,我躺著躺著便覺得睡意十足,於是放任自己迷迷糊糊睡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朦朧中聽見有很多人跑過來,有個還連聲道:“來了,來了,可來了,鳳主和鳳後正念叨著呢。”然後轎簾被掀開了,幾個面板白淨清秀的男人扶著我下轎。我出來一看,轎子停在一個稍微空闊之地,前面是一個大荷花池。乳母和雲岫他們也連忙走上前來,乳母攙扶著我,雲岫走在我身後,一大群人跟在我們身後。
走上池上小橋,荷香四溢。深深淺淺的翠色鋪在水中,空氣氤氳溼潤,彷佛隨意向空中一抓便能擠出水來。荷葉擠在一起相偎相伴,到處開著很大的蓮花,厚實肥嫩,那樣一朵一朵立在水裡,白白紅紅,驚心動魄。
觸目都是雕粱畫棟,飛簷入雲。走不多遠,一座宮舍橫在面前。宮牆上面爬滿藤蘿薜荔,垂簷繞壁,奇香撲鼻。門前站在幾個俊俏風流的男子,有人高聲道:“七公主求見!”
未等我進去,只見一群人簇擁著兩個人走來。一個身著明黃色鳳袍高貴的中年女子和一個鏤金白袍男子並肩而立,不等我拜見,那男子一把把我摟進懷裡。鼻息裡盡是陽光照耀下森林的香味,我把頭埋進去,眼睛也有些潮溼。耳邊是壓抑哭聲的動情聲音,他沙啞地說:“我的兒,你終於清醒了啊。”
我心裡一陣溫馨,我哽咽著說:“父後,兒臣不孝,讓你擔心了。”一種血濃於水的親情在我的心裡流淌。幸福的泡沫在心裡慢慢地發酵,有時上帝為你關上一扇門的同時,又為你開啟另一扇門。二十一世紀的章解語煢煢孑立,形影相弔,以致對家的渴望超過一切。二十多年慘淡經營一個男人,到最後一敗塗地。什麼一生一世,什麼你是他的最愛,原來統統作不得真。在這裡我終於有了家,有了根,再無漂泊之感。經營親情遠比經營一個翻臉無情的男人、愛情要實在的多,可靠的多。
母皇忍住眼淚,笑道:“你們父女倆真是奇怪,明明是件大喜事,卻哭得像個淚人。”乳母張大人站在她身邊也用絲帕不停地擦擦眼睛。母皇把父後摟過去,摸摸我的頭,欣慰地說:“澈兒,你讓母皇和你父後懸了二十年的心終於放下了,清醒就好,醒了就好啊。”
我收了眼淚。當下重新見禮,一一拜見眾人。大姐溫柔可親,寶相莊嚴,像個觀音。二姐劍眉星目,英姿勃發,璀璨如玉樹瓊花。五姐俊秀脫俗,芝蘭生香。四哥勾魂攝魄,有些妖孽。帝王家外貌優良基因在這裡得到充分體現。皇家把天下最美的人充斥後宮,外貌自然個個出類拔萃,連我這個本來痴傻的人都不例外。
照例都是些恭喜欣慰的話,我一以應對。過了一會兒,父後止住激動,拉著我的手慢慢向宮內走去。進去坐下之後,父後拉著我的手細細問我一些日常瑣事。母皇則對乳母張大人說:“張愛卿,這麼多年你照料澈兒辛苦了,朕感激無法言盡。”
正在大家寒暄之時,門口傳來“平郡王求見!”我向外看去,只見一個女將軍模樣的人走來進來。古銅色膚色,給人銅皮鐵骨之感,似乎一敲便會錚錚有響,是咬碎牙和血吞,只肯流血不肯流淚的典型。她一點也不嬌媚,不柔弱,身穿近百斤的銀色鑲金絲貼身軟甲,走路矯健,路過之地使人肅靜,不敢目視。這就是鳳國男人的偶像——我的三姐明睿。
母皇見到她立即舒眉而笑,那是種由衷的欣賞,是驕傲,而不是那種對我遷就的愛。
我看著她從陽光中走來,意氣風發。
她參拜之後,過來拉著我的手道:“七妹醒了就好,你這副身子也太單薄了些,改天我帶你騎馬射箭去。”
母皇看她一眼,笑說:“你這個妹妹剛剛醒來,你就別折騰她了。”
明睿把眉一挑,裡面傲氣頓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