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如此暴雨的夜晚,又怎麼可能會有明月?
沒有月圓之夜的月華之力加持,再強大的聖獸也不可能晉階成聖。
黑狗阿土無疑也知道這一點,也許從沒有人告訴過它,但在它體內的妖獸血脈激發出本能的同時也讓它明白了這個規律,風雨太大,不可能會有明月出現了。
可是到了這個時候,它卻早已經無路可退。
阿土慢慢地趴下來,在一片血腥屍骸的包圍中,在這座山丘的最高處,抬頭望著天空。
除了落下的淒厲風雨,便是層層濃密的烏雲,又哪裡有明月的影子。它的口中有輕輕的嗚咽聲,把頭埋了下來,彷彿到了這最後的時刻,終於還是要向這命運認輸。
黑暗湧來,黑狗的身影在山巔絕高處,顯得那樣孤獨。而在遠處山坡下,兩個陰暗冷酷的聲音慢慢站了起來,像是終於等到了最後最好的時機,開始向山頂走了過去。
……
冬峰之上的氣息,忽然變得有些異樣起來,雖然風雪依舊在飄舞,雖然頭頂高處依然是電閃雷鳴,但是在這片懸崖邊的雪地上,氣溫卻在迅速地下降。
飄落的雪花越來越大越來越多,天地之間一片清冷肅殺,偶爾抬起頭仰望山巔的時候,便會發現那一片原本包裹著山頂的狂風暴雪突然離開了山峰,然後開始慢慢地向下方移動著,一點一點地漸漸靠近正在對峙的那兩個人。
白晨真君站在雪地裡,盯著天瀾,一字一字地道:“你居然膽敢來到這冬峰上挑戰我,這是你做過的最愚蠢的事情!”
天瀾真君抬頭也看了一眼那一片正在緩慢落下的暴風雪,片刻後笑了笑,看著白晨真君,雙眼微眯,道:“是麼?”
白晨真君冷哼了一聲,道:“當年師父臨死之前,對我囑咐說,你這個人心高氣傲膽大包天,日後道法若有大成,只怕為禍之烈遠勝於三界魔教。今日看來,果然如此。”
他目光如電,冷冷地盯著天瀾,寒聲道:“你竟敢私自去地宮,偷取那魔物所生的黑龍涎!”
天瀾真君笑了起來,道:“哦,這句話是師父說的,還是你自己說的啊?”
白晨面色冷峻,道:“當年那段公案,是非因果到底如何,咱們知道的人心裡自然有數。我只有一句話,問心無愧!”
“巧了!”天瀾真君往前走了一步,淡淡地道,“昨日我去給師父掃墓的時候,在他老人家的墳塋之前,說的也是這四個字。”
“問心無愧!”他一字一字地說道,聲音隆隆,便如雷霆一般。
白晨真君不再與他多言,但在真正動手前,他卻是特意又轉頭看了站在一旁的卓賢一眼。他的臉上並沒有任何的表情,但眼神冷得比天上的冰雪更甚幾分。雖然沒有任何言語,但是那眼神裡的冷酷,卻是如此的清晰和明顯。
卓賢看懂了自己這位師尊的意思,他的臉色很快變得蒼白起來,與此同時,他還發現隨著那片暴風雪的落下以及身體周圍這塊雪地上的氣溫急降,原本在他身後幾乎接近四分五裂的冰壁,突然又開始有重新凝結起來的趨勢。
風雪越來越大,身子越來越冷。
天瀾真君巍然不動,因為所有的風雪都靠近不了他的身體,他只是平靜地看著那一片落下的暴風雪,片刻之後,他忽然若有所覺,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腳下。
那是一片雪地,被落下的大片大片風雪覆蓋了厚厚一層的雪地,但在此時,從他們腳下的土地深處突然傳來了一絲隱約的震顫,似一道波動從這座龐大的奇峰內部深處泛起,如漣漪一般盪漾開來。
雪地上厚厚的雪層,突然抖動了一下,無數鬆軟的雪就那麼微微地向上方跳動了一次,緊接著,是第二次、第三次,一次比一次明顯,一次比一次劇烈,然後全部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