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太師江充便宜行事,詳查仁智殿內一應物事,諸卿聽從排程,不得有違。欽此。”秦仲海心下了然,看來皇帝已然知道瓊貴妃暗中偷人,只是此事過於淫穢,不能任意外傳,這才以“盜賣宮中珍藏”來混淆視聽,否則在場眾人聽了這等淫靡家務事,恐怕個個性命不保。
聖旨當前,錦衣衛諸人士氣大振,薛奴兒、秦仲海等人則是面如死灰。江充傲然上前,將秦仲海一把推開,暴喝道:“大家跟我來!有敢擋者,立斬不饒!”
連聲吆喝中,大批人馬向前行去,眾衛七半拉半拖,將瓊貴妃、薛奴兒等人帶入殿內。江充行到那幅書畫之前,便自凝立下動。秦仲海心下一凜,情知江充已然掌握內情。果聽這奸臣笑道:“薛公公,這裡到底有什麼秘密,你快些交代出來吧。否則休怪我下手不容情哦。”
薛奴兒先前甚是害怕,此時大勢已去,反而盡去懼色,他尖起了嗓子,又恢復了高傲神態,冷泠地道:“江充,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休想從我這兒聽到一字半句。”
江充哈哈大笑,卻是胸有成竹的模樣,他伸手一揮,暍道:“給我帶上來了!”只聽後頭傳來幾聲暴喝,腳步雜沓中,大批侍衛押上了一人,薛奴兒見那人乖頭喪氣,當場尖叫一聲,叫道:“奸賊!是你!是你出賣咱們!”說著撲了上去,便想當場擊殺。秦仲海嚇了一跳,轉頭看去,只見那人身穿太監服色,正是胡忠。
薛奴兒氣急敗壞,死抓著胡忠不放,兩旁侍衛過來拉扯,竟都分不開二人,薛奴兒叫罵道:“你這賊!你這吃裡扒外的東西!”連珠炮的叫罵聲中,胡忠的哭聲不住傳來,哭道:“沒有,我沒有,不是我……”薛奴兒怒不可抑,尖聲道:“卑鄙的東西,敢做不敢說的敗類!若不是你,誰會洩漏秘密?”胡忠哭道:“我不知道啊!我也是剛才給帶來的!”
薛奴兒哪裡肯信,只是在那高聲叫罵。
秦仲海生性精明,絕非薛奴兒可比,一旁聽著,心裡登時生疑,想道:“不對,這胡忠不是才給劉敬收服了麼?劉總管手上握著他親友的性命,胡忠膽子再大十倍,也不可能背叛,東廠叛徒另有其人。”
念頭方動,便聽江充笑道:“你們別錯怪胡忠了,洩漏口風的不是他,來人帶上來了!”話聲未畢,只見一名小太監快步搶上,向江充跪地叩首,喚道:“小六子參見江大人!”這孩子約莫十一三一歲年紀,正是胡忠的義子,名喚小六子的那名小太監。眾人見他到來,都是目瞪口呆。胡忠見義子忽爾出現,登時慘叫道:“小六子,你怎麼也給抓來了!”江充斜目看了胡忠一眼,笑道:“什麼抓來了?說得這麼難聽。好孩子,你向你乾爹說說,這裡的秘密是誰透露出來的啊?”小六子高舉右臂,大聲答道:“我!”
胡忠全身巨震,一聲驚叫之後,當場軟倒在地。薛奴兒與秦仲海對望一眼,臉色都成慘白。
江充拍了拍小太監的頭頂,笑道:“好孩子,你再告訴你乾爹一句,打入宮起,是誰叫你同乾爹親近的?”小六子毫不猶豫,大聲答道:“是江大人!”
江充凝視著薛奴兒,冷笑道:“你們劉總管千提防、萬提防,卻萬萬料不到我江充在東廠裡安的真正奸細,乃是這個小小孩兒吧?”他見薛奴兒氣憤已極,登時哈哈大笑,道:“這孩子每日套問他乾爹,日也問,夜也問,終於從胡忠口裡套出仁智殿的髒事,老早就傳訊息給我了。你們真以為我江充不知情麼?告訴你們,沒到最後關頭之前,我是不會動手發難的!”
薛奴兒心下了然,知道胡忠定在無意間漏子口風,才讓小六子察知了秘密。他氣得全身發抖,但此時給十來只火槍指住,便想動手殺人,也是萬萬不能了。薛奴兒垂下首去,不再言語,但眼中卻露出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