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張臉上寫滿了委屈,就好像自己的親閨女主動招惹了道上的大哥,陷入泥沼無法自拔,而自己這個老父親只能捶胸頓足,愛莫能助。
戲委實多了點。
看莫別情半天憋不出一個屁,李忘風忍不了了。
老頭兒假模假式撫著鬍子,一派仙人之姿:「事已至此,魔君打算何時給我無極門,給天南池府一個交代?」
李忘風哪裡看不出來這新任魔君壓根就不是一個能被人拿捏的。
他試探的,不過是池舟舟在晏缺心裡到底有什麼分量罷了。
晏缺再是冷情,此時在李忘風別有深意的笑容中也明白了。
當著五大仙門和眾多散修的面,食人花這一番話必然激起千層浪,池舟舟的聲譽會有影響,說大一點,仙魔兩界的塑膠關係也會被影響到。
如果魔君願意低頭,效果則大不相同。
晏缺冷硬的面容扯開一個淺笑,這笑有點僵硬,像是臉上玻尿酸打多了,面部肌肉不受主人控制。
他還不是很習慣對池舟舟以外的人展露笑顏。
一笑草草了事,晏缺這才點頭:「我前來正為此事,等人都出來,自然會帶她去天南。」
原本因為這個冥府一般的笑容還在心慌慌的眾人,猝不及防就聽到了魔君有點溫柔,又十分正經嚴肅的回答。
人群經過短暫的沉默之後,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水鏡這方的氣氛被推到了一派和樂之中。
……
池舟舟這邊卻是遇到了比較尷尬的場面。
她本來就接收著眾人熱切的目光洗禮,手裡還得緊緊捏住這大嘴巴食人花,因而有人從背後靠近時,池舟舟都還完全沒有察覺到。
食人花是個大嗓門。
加上此地開闊,風一吹訊息能被傳出很遠,因而池澄在翻越山坡時就將晏缺的罪行聽了個一清二楚。
曾經溫柔的貴公子,禮讓的哥哥瞬間消失了。
現在站在池舟舟面前的是一位步履蹣跚且怒火中燒的老父親。
老父親戳著池舟舟後腦勺咆哮道:「池舟舟!你長本事了啊!說,那臭小子都對你做什麼了」,他一扭頭,看到圍繞著妹妹漂浮的保護傘,又下意識將人護住:「拍什麼拍!」
這一護讓池舟舟放開了手。
於是,食人花那一張血盆大口又露了出來:「你這小姑娘,此地無銀三百兩,拙劣!跟你勾引男人的伎倆一樣拙劣,也就是那小夥口味奇特……」
池澄眼疾手快,已經一把搶過食人花。
他瞪著食人花,彷彿和對方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
還沒堅持三秒,那破口一張差點沒把人送走:「瞅啥瞅,你個憨貨,心上人站邊上你擱這管你妹的閒事,你妹再菜也比你強,就你這速度,人家孫子打醬油了,你還在給姑娘磨刀呢,怎麼不知道磨磨自己長槍呢!」
葉桑:「……」
眾人:「???」
今天這瓜是不是也太多了一點。
池澄原本的憤怒立刻平息下去,只覺得整個人都掉到了冰窟窿裡。他率先焦急地抬頭看了一眼葉桑,發覺對方沒有生氣的意思,這才放下心來。
葉桑抱臂看著池澄的面色變化,覺得十分有趣。
這一番眼神互動光明正大,是個人都看出來這倆有一腿,又是好一陣起鬨打鬧。
池澄此時已經覺得這花是個燙手山芋了,連忙往她妹懷裡扔回去,毫無「嚴父」形象可言。
池舟舟才不接。
只要保證分在他們無極門手裡,她不丟人,誰丟人都無所謂。
於是隨手又扔給談宋。
談宋比較虎,伸手接住,反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