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被打出洞的門板上踹了幾腳踹出洞來,先推著沉思齊鑽了進去,小六子跟著也往裡鑽,一個書架子倒了下來,砸到到小六子的腿上。
“沈大人,你快走!”
沉思齊回頭看了他一眼,彎腰伸手去拉他,“要死咱們都死,要活都活!”他這邊用力拉,小六子忍著疼往上爬,總算也鑽了過來,小屋子的門也擋不了多久的火,幸好有扇窗戶,兩個人打破了窗戶爬出來,倒在外面的雪地裡,小六子拚命扯了褲子,把沾了火的棉褲脫了下來,遠遠的扔了出去,兩個人見脫了險,躺在那裡半天沒起來。
這個時候,外面開始響了鑼,也有人往這邊跑,沉思齊一拽小六子,“走。”
“我走不動了。”小六子看著自己的腿,上面已經血肉模糊了,“沈大人,你走吧,他們要的是你的命,我沒事。”
“你這孩子說得什麼傻話,他們本來就是要殺人滅口,你留在這裡還能活嗎?”沉思齊脫了斗篷讓小六子圍著,彎下腰揹著他就走,待跑出了老遠,他才想到,自己不能回家,他回家怕是要連累吳怡,可是又能往哪兒去呢?
“去將軍府,我三哥是守將軍府北門的,這幫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去燒將軍府。”小六子說道。
吳怡在家裡面做著針線活,就聽見外面一陣騷亂,夏荷跑了進來,“走水了!虎威營裡走水了!”
“什麼?”
“聽說是書吏烤火的時候打翻了火盆,整個衙門都燒起來了。”
吳怡一聽書吏,腿就有些發軟,“走,咱們去看看!”
遼東比不京裡,吳怡穿的又是在家時的百姓衣裳,在往虎威營跑的人裡,並不顯眼,到了營門口,只見營裡面火光沖天,兵士不停地往裡面端著水,大門被緊緊的把守著,百姓們根本進不去。
吳怡心裡想著,沉思齊可千萬不能死,她隨著他來了遼東,辛辛苦苦到現在……她告訴自己,不要想著那些理由了,沉思齊就是不能死!不能死!
“姑娘,姑爺不會有事的。”夏荷說道。
“沒事,他一定沒事……算命的說了,他二十歲才有生死大劫呢,如今他才十九,過了年才二十呢……”吳怡說道。
她們正這麼說著,一個穿著便裝的婦人,悄悄走到她們身後,拍了拍夏荷的肩,“人在將軍府,平安無事。”
吳怡一聽這話,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本來送炭敬的事,鐵勇男派一個手下就做了,可是如今兵部從上到下新換了一茬人,原來熟識的人,不是丟官罷職回了家就是還在詔獄裡面數老鼠呢,這關係得重新走,人得重新認識,幸好新任的兵部尚書是肖遠航,鐵勇男幫著他平息過譁變,是老熟人,肖遠航看見他也是極親熱的,一口一個鐵兄弟的叫著,鐵勇男雖然覺得有點差輩,也只是聽著。
出了兵部他就看見吳承業正在跟自己手下的人說笑,看見了他上來就是一拳,“老鐵!”
“叫姐夫!”吳家的幾個兄弟,也就是吳承業比吳雅小,他跟鐵勇男也最好,鐵勇男一伸手接了他的拳頭,“你叫姐夫我教你幾招!”
“姐夫!”
“都成親的人了,還是這麼的愛鬧。”
“老爺說了,一定要接到你,讓你不要去館驛住,自己家院子多,家大業大的,還能短了姑爺的住處?怎麼樣也比外面方便。”
“行,我這就讓他們把東西全送到家裡去。”鐵勇男也不跟吳承業外道,直接說道。
“要不怎麼說你說話我愛聽呢,如果不是家裡不許,我也想要投軍。”
“你?你還是考你的功名吧。”
“考功名沒意思。”吳承業搖了搖頭,“我瞧著老爺和大哥都累,二哥遠在福建,夫妻分離的,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