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淳沒有心思再聽他說話,帶著人轉身離開,在他走後,收屍的人果然來了。
最後替恪王收斂屍骨的,是吳敏和楊錦屏。
“他躲了一輩子,自汙了一輩子,最後還是沒躲開。”楊錦屏說道。
“這世上的事啊,若是躲就能躲開的,也不會有這麼多的紛爭了。”吳敏說道。
“你們吳家如今權傾天下,你預備怎麼辦?”
“我?今天是二月二龍抬頭,我明天下江南,正巧能趕上三月裡春暖花開……”
“可惜我離不得京城,放不下戲樓和戲班子,否則就跟你走了。”楊錦屏說道。
“人生在世啊,有離不得、放不下、捨不得的東西,實在是三生有幸……”
155、山東族人
吳怡來遼東的時候,並沒有想過自己會以這樣的方式離開,沉思齊救護太子有功,又受了重傷,得了洪宣帝的特赦,回山東祖藉靜休。
“這個是侯爺跟咱們家老爺的意思,兩位老大人好不容易說服了聖上,讓五妹夫在山東養病,聖上本來預備重新啟用五妹夫,只是蘆花案時日尚短,啟用五妹夫總得有個說法,九妹封太子妃,這個時候把五妹夫調回京裡,怕別人想多……”吳承祖有些艱難的向妹妹和妹夫解釋,這兩個人本來就是為了兩個家族犧牲這才被流放遼東,如今卻要他們繼續犧牲。
“我家二爺的病還沒好,時不時的要犯頭痛,回山東好,能夠靜養。”吳怡說道。
沉思齊半靠在床邊,他這次受這一次傷,在地道里困了那麼久,心裡面也想明白了很多事,他過去總想著學得文武藝,貨賣帝王家,在官場上有一番作為,如今看來他並不適合官場,或者說如果他不改變自己,不會適合官場,可是有一些他自己的原則,他不想放棄,他不想變成那群面目模糊的政客中的一員,不是他鄙視這些人之類的,而是他不想成為這樣的人。
“回山東好,那裡是聖人故里,我沈家的老家,我在那裡讀書修養,簡直再好不過了。”
“五妹和五妹夫能這麼想就再好不過了,太太為這事跟老爺大吵了一架,兩個人都吵得不說話了。”吳承祖說道。
劉氏是母親,做母親的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在子女的事情上完全理智,心裡明知道吳憲的做法對吳家最有利,還是忍不住會跟吳憲吵。
“麻煩大哥轉告太太,說不孝女吳怡懂她的心思,也請她體諒老爺,越是身居高位越要謹慎小心,現在吳家經不起一絲的閃失。”所謂能力越大責任越大,越身處於高位,越不能放肆,“也請大哥珍重。”
“我現在每日悠悠閒閒的,哪有什麼為難煩心的事,若是有我就去看戲,聽楊錦屏唱一出牡丹亭,就什麼都忘了,倒是你四哥,整天喊著要去投軍,被老爺罵了幾次也不知道收斂,老爺說來年讓他下場,好歹得個功名,說起來我們兄弟幾個,真有狀元之材的也就是他了,文章裡的靈氣旁人學也學不來,偏偏他做不得狀元。”
“狀元不過是虛名,連中三元又如何?”吳怡笑了笑,旁人總以為做了權臣之子,高官之女如何如何,卻不知道越是身處上位,子女越要中矩中距,那些行事乖張的,不是父母前程已斷,就是父母位置不夠高。
“自此一別,你我兄妹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吳承祖嘆了一口氣。
一直在閉目養神的沉思齊忽然睜開了眼,“大舅兄,你可曾見過我大哥?”
如今他受了重傷,吳承祖親自跑了遼東至少三次,又是請醫又是送藥,聖上有了決斷又親自來傳信,沈見賢卻是不見露面,連張紙片都沒有。
“見賢他……”吳承祖看了眼沉思齊,遲疑了許久,“他病了。”
“什麼?”沉思齊坐了起來。
“沒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