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竟然敢衝撞姑娘!”侍書指著那人斥罵道。
那人正是二妞,二妞在吳家的廚房呆了下來,也大概瞭解了吳家的情形,知道了跟彭暮春訂親的是庶出的三姑娘,她也知道了何為嫡何為庶,按照鄉下人的話,三姑娘是小老婆養的,小老婆還是犯了錯上吊死的,三姑娘又是個性情溫和的,二妞不由得平空多出了些勇氣。
吳府裡僕人的侍遇好,就算她是粗使的丫頭,一個月也有二百個大錢,只是這二百個大錢都被帶她進來的大娘領走了,她到了冬天也有棉襖穿,飯食管夠,時不時的還能吃到幾塊肉,大奶奶有孕了,每個人賞了一百個大錢不說,晚上每個人還都賞了一碗紅燒肉,雖然她的肉多一半被那個大娘拿走說是給自己家的孩子吃,二妞還是吃到了她這輩子一頓吃過的最多的肉。
因為今日下了大雪,內院掃雪的人不夠,就從外廚房把她臨時調到了內院,也不敢安排她到主子常走常過的地方,只是安排到冬天僻靜的吳府花園,卻沒有想到卻遇上了貴人。
二妞再笨也會看人的穿戴,她見一個身量不足的姑娘,被四個“姑娘”環繞著走,那小姑娘梳著漂亮的髮髻,兩邊一邊戴著一個明晃晃炫人眼的金鴛鴦,身上穿著的閃亮的像是鳥羽毛織成的披風,露出一圈白色的軟毛,身邊的姑娘穿得略差,卻也是穿金戴銀的,也是披著亮緞的披風,這幾個八成就是吳家的姑娘們了。
她在心裡想了幾百回見著吳家姑娘應該怎麼說,可是見著了這幾位氣勢迫人的“姑娘”心裡面想說的話全嚇沒了,見侍書伸手指著她斥責,竹筒倒豆子把最緊關結要的說了。
“姑娘,姑娘們,俺……奴婢是彭暮春的媳婦!”
吳怡愣住了,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彭暮春是誰,實在不能怪她,平時劉氏說的是你三姐夫,偶爾提一提也是彭進士,男女有別,她連彭暮春是圓是扁都不知道,知道他的大名都是因為她記性好,偶爾聽了一耳朵就記住了。
怎麼三姐夫在家有媳婦了?吳怡打量著這個自稱是彭暮春媳婦的人,她長得身量不高不矮,除了有些黑之外也算五官端正,手上的骨節粗大得很,身上穿著一看就是吳家最下等的粗使丫頭穿的藍黑布棉襖,唯一看起來值些錢的就是頭髮上插的一個銅攢子,這樣的攢子她院子裡最下等的丫頭也是不屑多看一眼的。
丫環們也都愣住了,但是侍書反應最快,“哪裡來的鄉野村婦竟然混進吳府冒認官親!紅袖!叫管事的婆子來把她給我拖下去!”
四個人裡最小的紅袖被嚇得也最重,聽侍書一說一激靈反應了過來,飛快地跑了。
“姑娘,俺確實是彭暮春的媳婦,彭家村的人都認得俺……”她伸手就要去扯侍書的衣裳,在她看來侍書一直在說話,她認定了侍書說不定就是三姑娘。
侍書長得唇紅齒白的,面板也好,生性卻最是愛潔,一見下等的粗使丫頭敢來抓她的衣服,連忙向後退了幾步,“我不是什麼姑娘。”
“你難道不是吳府的三姑娘嗎?俺不會跟您爭男人,俺只求您收留,俺做牛做馬一輩子報答您的恩情!”
侍書的臉一下子就紅了,爭男人這樣的話她這一個未嫁的女孩子聽起來實在難聽,“我不是姑娘。”
“她確實不是姑娘。”如玉說道。
可是在二妞眼裡卻成了如玉替侍書掩飾,更加認定了侍書是三姑娘了,“三姑娘,求求您,求求您……”
吳怡有些頭疼地撫額,這是哪跟哪兒啊,可是以她的身份跟二妞這樣身份的人直接說話都是自貶身價。
就在她們這裡纏雜不清時,幾個婆子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趕緊跪下磕頭,“五姑娘饒命,五姑娘饒命,這人是外面進來的,一直在廚房裡幹雜活,若不是雪太大奴婢們萬萬不敢讓她進內院,沒想到衝撞了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