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快來幫我挑扇面。”時序已經進入四月,正是制扇的時候,吳雅領著她們到書房,只見幾根魚線縱橫交錯,上面用夾子著十幾個不同的扇面,有人物有花鳥也有奇石,“我要做幾個給老爺和哥哥們賞玩,正拿不定主意呢,你們替我挑。”
“這個鍾魁的你送給四哥哥就是了,他最愛李逵,這鐘魁長得跟李逵也差不多,你送他就行了。”吳怡指了個鐘魁捉鬼的扇面說道。
“你啊,真是個促狹鬼!”吳雅指了那個扇面,一個機靈的丫環立刻拿了高凳把那幅扇面取了下來,“配那套烏木的扇骨裝到一個匣子裡。”
“這仿趙孟俯的二羊圖,送給老爺吧,他最愛趙孟俯。”吳怡又指了一個扇面。
吳雅又命人把那個扇面取了下來。
“這蘭竹給我吧,我爹京城的家裡面有幾盆好蘭花,因為路途遙遠沒有帶來,正好可以睹物思人。”雷嬌說得詼諧,吳怡跟吳雅忍不住樂了。
“你呀,好好的扇面被你給糟蹋了,這背後的字也是好的,四姐學管夫人已經學了八年了。”早有丫環把那帖扇面取了下來,吳怡拿背面給雷嬌看,背面果然是管道昇管夫人的詩:生貴極是王侯,浮名浮利不自由。爭得似,一扁舟,吟風弄月歸去休!
“詩也是好詩,畫也是好畫,只是不知道再有沒有一個趙孟俯來配四妹。”雷嬌看了半天之後感嘆道。
劉家
劉氏自然知道了孫姨娘抱怨她不張羅二爺吳承平婚事的事,孫姨娘的人緣雖然不差,但是這種事多得是耳報神想要拿來討好劉氏。
劉氏只是笑而不語,在聽說了庶女們的反應之後也只是略點頭,“這才是大家姑娘的氣派,主就是主奴就是奴,不能亂了綱常。”
“太太,恕老奴多嘴二爺的婚事是應該——”
“你們都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他岳父關縣令一共有五個兒子,只有一愛女,寵愛如珍寶一般,我已經寫信問過幾次婚期了,他都說要等一等,他如今正在山東東昌府清平縣任上,雖說是一省的,離濟南府卻是遠的,怕又是會推三阻四一番。”
“他不過是一介縣令怎麼會如此拿著架子。”秦普家的詫異地問道。
“他們關家也算是書香世家,只是這兩三代末落了,他原也是兩榜進士出身,因為遇上了幾次大事終究不得志,頗有些書生酸腐義氣,若不是老爺曾經憐憫他的才華在他落難時幫過他,老二當時又有小神童之名,他才不會把自己的嫡女嫁給——呢,難免疼惜女兒捨不得女兒早早出嫁又要伺侯嫡親婆婆,對姨娘婆婆卻又不能不假辭色,夾夫君和兩個婆婆之間三面受氣。”
“唉,這也是人之常情,他不知道太太心慈,難免會以‘常理’推斷,以為庶媳難做。”
“我只問心無愧既可,旁人怎麼嚼舌根與我不相干,反正老爺懂我就好。”劉氏說道。
四月初四這一天,終於安排好佈政史司衙門的事之後,劉氏帶著吳承業、吳怡、吳玫一起套了車回外祖家,這次不管吳玫怎麼哭鬧劉氏都沒有帶上八姑娘,自從戒嗔方丈鐵口直斷吳玫將來貴不可言之後,劉氏就有意的壓制著吳玫的性子。
吳玫也是個倔性的,被強行抱上馬車之後面對著車壁就是嘟著嘴不說話,劉氏也不理她,只是跟吳怡跟吳承業說話。
“你們外祖是個和善人,外祖母雖不愛說笑但是心軟得很,你們只要乖乖的嘴甜一些,就沒事了,幾位舅舅也都是讀書人,舅母們也都和善,你大舅舅家有兩個表兄一個表姐,你們二舅舅去世的早,只有守寡的二舅母跟一個表兄,三舅舅是二外祖那邊的,有表兄弟姐妹一共六個,四舅舅是三外祖那邊的,有表兄弟姐妹三個,這九個兄弟姐妹不跟著一起算排行,也不在大宅裡住,你們見到時候叫X表兄、X表姐就行,五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