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怡見到曹淳是曹淳到佈政史司衙門七天後的事了,卻也只是匆匆一面,劉氏只叫人說有一位世交的長輩來了,讓她出來見一見,她換了見客的衣裳到了正房卻看見姐妹們都到了。
吳雅笑盈盈的看著她,吳佳臉上卻略帶著羞意,連吳柔也是若有所思的樣子,坐在劉氏跟前的一是位穿著普通的絲質藏青色長襖,藏青色素面馬面裙,頭上除了固定頭髮的攢子和接近於黑色中間鑲了塊碧玉的抹額之外一點首飾皆無,耳朵上也只是簡單的碧玉耳墜,手腕上碧玉鐲的婦人。
這名婦人面相也是略老的,半點脂粉未施,舉止卻嫻靜優雅,受過極良好的教育的樣子,吳怡已經知道這是典型的中等人家寡婦的打扮,只是這個時代寡婦輕易不會到別人家拜訪的,這位婦人既是來了,必然是至交了。
“太太請恕女兒來遲。”吳怡給劉氏請安。
“過來,見過你寧姨母。”
“給寧姨母請安。”吳怡給寡婦寧氏請安。
“姨母也沒什麼可送給你的,這是我們左近城隍廟裡供過的玉觀音,據說是極靈驗的,你留著避邪吧。”寧氏拿了個繡工極精美料子卻一般的荷包給吳怡。
“何必如此破費呢?不過是個孩子。”
“這玉觀音不值什麼,玉也不是什麼好玉,只是那城隍廟實在靈驗,圖個好采頭吧。”
劉氏也知道寧氏是有分寸的,應該不會超出自己的能力來送禮,曹家現在尚是小康人家,衣食溫飽是不成問題的,最多多送些回禮給她就是了,也就不推辭了。
吳怡聽劉氏跟她說話的語氣,更是知道這位寧氏跟劉氏關係不一般,也就把那荷包珍而且珍的收了起來。
“五姑娘長得像你,比九姑娘像。”寧氏拉著吳怡的手上下打量了半天,吳怡現在已經是十一歲的大姑娘了,不再梳著孩童的雙環髻,而是梳了圓月髻,因為要見客戴了小鳳釵,一支燒藍的步搖,穿了粉白的裡衣,玫紅繡了蘭花的半臂,粉白繡蘭的百褶裙,鵝蛋臉,柳眉杏眼,眼中流光溢彩,嘴角上翹不笑時也帶著三分笑。
“我也這麼覺得,只是沒我年輕時好看。”劉氏笑道,吳怡佯裝不依的扭腰,心裡卻為劉氏難得的放鬆而驚訝萬分。
“四爺、五爺和曹爺來了。”丫環進來通稟,吳怡一定曹爺一愣,這才想起應該是母親給四哥找的伴讀。
見母親沒有讓自己和眾姐妹迴避的意思,也頗覺驚訝。
過了一會兒吳承業牽著一個陌生少年的手進了屋,那少年穿著一件藍布的秀才袍,頭上戴著秀才冠,吳怡沒敢多看他的正臉,只覺得是個清秀少年,這麼小的年紀就能考中秀才,這個人實在是少年天才。
跟在他們身後的是一出門就木木的不說話的五弟吳承安,吳承安穿了件緙絲的袍子,卻沒有穿著布衣的所謂曹爺搶眼。
那位曹爺給劉氏和寧氏請了安,聽他口稱母親,吳怡這才知道寧氏原來是曹寧氏。
“這是你們曹家哥哥,日後曹家哥哥就在咱們家裡唸書了,都是自家骨肉兄妹一樣,是以今日讓你們見一見。”
幾個女孩子都站了起來,給曹淳施禮。
“這是你四妹妹,你四妹妹只比你小几天,這是你五妹妹,這是你六妹妹,這是你七妹妹,你八妹九妹還小,就暫不出來了。”劉氏只是介紹了齒序,並不說閨名。
曹淳一一回了禮,卻不敢抬頭,只是恍惚中覺得吳家的女孩真多……
扇面
吳家在山東並不孤單,可以說是社交生活十分豐富,最讓吳怡開心的是姑姑一家搬到了山東,姑父被聖上調到山東練兵抗倭,雖然大齊海軍強大,但是倭寇依靠眾多海島出沒,經常擾襲沒有官船護送的船隊跟沿海居民,聖上覺得山東這塊地既然練出了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