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獨生女,卻享受不到獨生女的寵愛,爺爺奶奶因為她是個女孩而對她媽媽態度冷淡,她三歲以前家裡還算平和,爸爸當時正在練攤,整天早出晚歸的,媽媽忙著找偏方找大夫爭取再生第二胎,在確定生她的時候傷了身體,已經不能再生之後,爸爸媽媽之間徹底進入了戰爭時代,整天睜開眼就是在吵,閉上眼睛還是在吵,她記得最清楚的就是爸爸喝醉了酒,拎回家滿滿一書包的大團結,扔在地中間要拿打火機燒了,被人拉著離開的時候嘴裡喊著:“我沒兒子啊,我無後了啊,我要錢有什麼用啊!我起早貪黑賺錢是為了啥啊!”
再後來爺爺奶奶逼著她爸媽離了婚,媽媽得到了錢跟房子,還有一個她,媽媽是個要強的,拚命逼著她學習、學特長,她也同樣要跟無情的祖父母跟爸爸賭一口氣,拚命的學,當了全班第一還不夠,還要做全年級第一,學習好還不成,她困的要死也要學才藝,鋼琴、畫畫每樣都要學。
到了大學裡她爭取做學生幹部,為了向上爬學會了踩人,到了工作時她永遠是辦公室戰爭的發起者跟最後的贏家。
她漂亮、她優秀,她終於可以俯視當初背棄她的人,可是爺爺奶奶在終於看到金孫的滿足中走了,最先一批下海經商的爸爸幾經沉浮成了有十幾間鋪面房,五六處樓房的殷實地主,把寵的無法無天的兒子當成寶一樣,見到她第一句話就是——“你要錢嗎?沒有,那是給你弟弟的,房子跟鋪子也是你弟弟的,該給你的我跟你媽離婚時就給你了。”
是啊,她要什麼?她穿著古奇連衣裙,挎著LV包,穿著普拉達的鞋子,拎了禮物,打扮的美美的,來看她的爸爸,得到的就是這個回答?
那個時候她就想流淚,可是眼睛裡是乾的,她一滴淚都流不出,為了爭取客戶,為了討好老闆,她可以隨時隨地的假哭,哭的梨花帶雨無比的好看,可是真的傷心了,她卻不會流淚了。
她掏出一張銀行卡,放在爸爸面前的茶几上,“你當初給了我媽一萬塊錢,這裡是十萬,密碼是你生日,你給我的除了血肉我都還給你了,從此以後你我永不相干。”
她說完轉身就走了,在她坐到自己的車上時,聽見了爸爸追出來的聲音,後悔了?後悔了也晚了。
她回到職場繼續鬥,除了偶爾看看小說,幻想一下自己如果是穿越了,該有多好,當個官家小姐,嫁個如意郎君,宅鬥跟辦公室爭鬥比像是小孩玩的遊戲一樣簡單,誰想到她心臟病發躺在自己的單身公寓裡,無人理睬,默默死去時,她真的穿了。
她穿到了官家庶女身上,穿越大神真會跟她開玩笑,如果是應了她的請求,為什麼不讓她直接穿到嫡女身上?為什麼安排精明完美主婦劉氏做她的嫡母?為什麼要有吳憲這個謹守嫡庶分明這一條的父親?為什麼她總是不能如意?
她這才知道,宅鬥最難過的是連鬥都鬥不起來,因為你在規則裡註定弱勢,她自然知道以劉氏的心慈,她不鬥未必不能過享受的生活,可是鬥已經深入她的靈魂,成了她的本能,不奮鬥、不爭鬥,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活。
“哭不出來的話,姑娘就睡吧,睡醒了天就亮了。”冬梅說道。
是啊,睡吧。
一喜一悲
大齊朝此時是太平時節,百姓安居樂業,他們乘的又是官船,一路順風順水的到了京城,還未能下船,就有眼尖的僕婦進來報信:“太太,大少爺親自來迎接咱們來了。”
“這麼熱的天,這孩子怎麼出來了?”劉氏嘴上說著抱怨的話,臉上卻是止不住的笑。
吳承宗、吳承業、吳怡、吳柔已經在臨近京城的時候換了衣裳跟在劉氏身旁,聽說吳承祖來了,都高興的不行,尤其是吳承宗跟吳承業兩個,恨不得要從船上直接跳下去。